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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落清渊_高eduedusa

陈叔时隔大半个月,再一次开车将余慕送回她的家。

她上了车习惯性进了后座,意识到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有些不礼貌,想去副驾驶座时陈叔已经转了方向盘。

车里很寂静,车窗打开,沿路的灯像是浸满月光的河流,忽明忽暗地涌进车内。

余慕无力地缩在座椅上,让自己恍若消失在这空荡的车厢里。

车程并不远,很快陈叔很平稳地在小区的巷子拐角停下,之前也是这样的。

余慕住的那栋楼下照旧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在这一片黑暗里更显得诡异。车窗开着,里面坐着几个人,点点猩红的光,是未灭的烟头。

这一次她眼神里没有慌张,陈叔有些担忧地问了句没事吗。

余慕垂着头摆了摆手,下车前最后一次对陈叔说了再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陈叔看着余慕走到那辆车前,她声音太小,被夜风吹得极不连贯。

他犹豫着还是给江清渊打了电话。

余慕用久未拿出的钥匙开了门,将口袋的纸张展开放在桌子上,就安安静静在客厅坐着。

没过多久,大约半小时都没有,门外出现金属碰撞的声音。

房门从外面被打开,透进来声控灯的光亮。

余慕抬头,借着这光看到夏季言就站在门口。

他手上有钥匙,她真是一点也不稀奇。

夏季言刚进了屋子,余慕鼻间就隐隐闻到女士甜腻的香水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算好闻,往常会加剧她的恐惧,这一次她感官退化般还算平静。

他像是对这房子很是熟稔,将大门关上后,随手拍开客厅的灯。

灯光亮后,余慕看见他面颊一如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瘦削,下巴上略有些轻微胡茬。

他没有说话,将身上的西服外套的扣子解下几个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屋里的窗帘许久未拉开,灯一打开,各种灰尘就在空气里飘荡。

夏季言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出声问她。

“瘦了好多?怎么回来了?”

这问题问得多奇怪,所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住在别处。

像是经他授意一般。

她答非所问,“是您让他辅导我的?”

夏季言知道她说的是谁,那个未成年心思却比成人还多,知道蛇打七寸。

“谁?哦,他。”

余慕知道夏季言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于是大大方方地将脸转向他。

她眼里没有太多厌恶,夏季言还有些不惯。

“他和你说的?”

“所以说是吗?”

和她妈一样的追根究底,他拿出一根烟,置在鼻间嗅了嗅,并没有点。

“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余慕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

夏季言顿了顿,将烟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继续说,“你的班主任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貌比潘安,但品性柳下惠,不然我放心让你住他家?”

饶是那个男孩子再优秀,他和她的女儿也不差。青春期是发胖了些,这次见面倒像是瘦了一大圈。

他今天多喝了一些酒,又接到电话余慕要见他,眼下心情不错,要他为s高的每个楼层免费搭电梯大约也是可行的

余慕见他一脸坦然的样子,又垂眼看到他胳膊底下被他压着的纸,胸口开始憋闷。

她身边没有正常人,她也不正常。

如果她正常,怎么会住进一个异性家里全身心倚靠他。

她不再说话,用力抽出那纸直接放到他眼前。

夏季言瞄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太荒唐了。

原来有比在江清渊家发现这张纸还荒唐的事。看到这张纸他最关心的竟然是她如何得知?

其实余慕心里并没有太多感觉,先不提她对父亲这个认知早已陌生,长久以来,她对亲情也没什么渴望。

她只是有一些常人的好奇心。

比如这鉴定书上的日期为什么是2005年末,那时她正上三年级。

是她的父亲消失了,母亲带着她来到夏家的那一年。

这鉴定书上与他有父女关系的人是不是她?

如果是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她好奇的太多,却只是恹恹地看着夏季言。

从余慕看向他起,夏季言自始至终沉默着。

她突然有些困倦了,她想起她中午就没有睡午觉。

夏季言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余慕的额头,他从前也常这样做,只是会被躲开。

他踌躇了片刻,神情复杂:

“你是我的女儿,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我对你妈妈有承诺。”

这一句话他说得几番停顿,像是有满腔情意,听在她耳里只觉恶俗。

有承诺所以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误会恐惧,将自己搞得一团糟。

话说到这里她懂了,想来大概是饮食男女婚外情,他们一早就有关系,母亲出于对丈夫的愧疚于是要奸夫在她面前保持他的尊严?于是他也同意了。

余慕对这个故事的情节性还算满意,点点头,还好她早已长大,被任何人放弃或是抛弃都不会令她太惊讶。

她得到了答案,且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完全是她庸人自扰,甚至还多了个富豪亲爹,好事数桩。

余慕不再看他,对他说一声,“好的我知道了,我睡了,叔叔晚安”便往卧室走。

夏季言欲言又止地站在余慕面前,对于这声叔叔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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