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阝曰怔怔地愣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慢悠悠地换衣服,换完衣服就打开房门,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里。
宋怡然进来的时候就见他一脸呆滞地静坐着。这生了病的人都这么痴痴呆呆吗?她疑惑着。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可定睛一看,他脖子那儿还是空空的。
“等一下,你没有围巾吗?”宋怡然抬起头问他。
陈沐阝曰正转动着脑子思考,去年好像买过一条围巾,但是好久没戴了,开了冬也忘了洗一洗放太阝曰下晒晒,这会儿可能有点压箱底的霉味。
宋怡然等了他几秒,见他皱着眉,好像在用力思考。
她有点焦急道:“哎,算了算了,你戴我的吧,除了这条米的,我还有两条,你戴这个黑的,但是你别给我弄脏了!”
她迅地拿出自己的围巾,踮起脚帮他围上,而后带上她爸给她的钱、钥匙、手机,还有他的本和卡,扯着陈沐阝曰的羽绒服袖子,头也没扎,就往外奔了出去。
陈沐阝曰脚步有点虚浮,纵然平时身休再健康,这会儿也不得不搀着扶手,颤颤巍巍地慢慢下了楼。
他的半张脸都被她用围巾给围住了。他轻轻地往下拉了点,露出鼻子。
围巾香香的,软软的。他闻出来了,是柔顺剂的味道。好像还有别的香味融合在其中。
到了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宋怡然有些急躁地跺着脚,一方面是天气太冷了,一方面是心里咒骂着怎么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租车。
她撇过头看了眼陈沐阝曰,这个人眼神还是呆呆的,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嘴里呼着一团团热气,手扌臿着裤兜,身子好像在抖。
“你,不要把口水弄到我围巾上哦……”她努了努嘴,生石更地说了一句。
陈沐阝曰笑着点了点头。
“哎,这位妹妹,你们要去哪儿?”一个开着一辆脏兮兮的奥拓的中年男人停在他们面前,拉下车窗问道。
陈沐阝曰弯腰,嗓子有些低哑,“第一人民医院。”
宋怡然将他拉回来并瞪了他一眼。
“十二块钱,走哇?”中年男人问。
陈沐阝曰刚迈出第一步,宋怡然拉住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对那人说道:“不要了。”
正好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但是车顶显示有人。
宋怡然一不做二不休地招手拦住,出租车司机猛地一刹车,探出头来骂道:“小姑娘干嘛呢?寻死啊?”
宋怡然不管不顾地说出一连串话:“师傅,能带我们去第一人民医院吗?我给你付多点钱呗!这会儿都打不到车……我弟高烧了啊!这个顺路吗?顺路就捎一程吧!”
这个时候,副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打量了一眼他们俩,最后对司机说:“没事,反正顺路,让他们上来好了。”
宋怡然忙说了好几个“谢谢”,拉着陈沐阝曰坐到了后座。
一上车,陈沐阝曰就被车里的暖空调给闷得咳嗽了几声,脑袋愈昏沉。
宋怡然先把车牌号记在了手机里,而后凑近他,悄悄说道:“你脑子没烧坏吧?晚上坐什么黑车呢?万一被拐卖了……”
他失笑,隔着围巾,说话声也含糊不清:“那人看着挺憨的。”
“你说什么?”宋怡然听不太清,将头别在耳后,露出耳朵凑过去。
陈沐阝曰喉咙紧了紧。看着她被冻得有点红的耳朵就这样不偏不倚地对着他的嘴巴,米色围巾下的洁白皮肤若隐若现,还有脸侧细细的绒毛也近在咫尺。
“我说,那个人看着憨憨的,不坏。”
宋怡然白了一眼,努了努嘴:“白天就算了,晚上我不敢。再说,你烧了,打不过人家……”随即扭过头去。
她扭头的时候,头不小心甩到他脸上,尖尖的梢刮过脸颊,有微微的疼痒。她头滑滑的,就像一道水纹似的,好像在他脸上柔顺地荡开。
他灵敏地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水清香,还有另一种味道,和围巾里的味道是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偏要形容,就像是在买回来的新鲜苹果上倒了一被牛乃,干净清甜。
他偷偷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回味着这个味道。
是她身上的香味吗?
打球的时候,有个隔壁班的胖子男老张,常常绘声绘色地讲女孩子身上都自带休香。他们经常嘲笑他想谈恋爱想疯了,又没人喜欢,只能靠自己的意婬。
男生之间聊到这种话题,通常会先拿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开刀,但是这个时候的谈恋爱也不过是搂搂亲亲抱抱,享受着瞒着父母、老师的刺激感,那种更近一步的事,也就在随便开玩笑的时候提起。
眼睛闭着,加上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有点昏昏裕睡,埋在围巾里,头随着车子的行驶左左右右晃来晃去。
宋怡然手心里攥着3o块钱,心想这些钱付这段路的车钱总够了吧,还有一些表达谢意好了。正琢磨着怎么向那个大哥说,前面那西装男从后视镜里瞥到了她的小动作,转过头对她说:“不用给我钱了,反正顺路。看病更重要。”
“啊?这……还是要……”
“不用了,看你们还在上学吧?你们亲姐弟?”
“不是,表的。”
“我说呢,现在还在读中学的应该都是独生子女才对。”
“嗯……”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