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海皇大大灌了两口後,呻吟。
「太烫吗?」凯歌放下筷子,看著要吐不吐的海皇,「吞下去,里头那个养成兽的骨头有挑出来了,你咬到的是筋,不要怀疑。」
「咕噜。」海皇听话的把食物吞下去,低头继续喝。
凯歌再次拿起筷子,把食物塞呀塞的,慢慢的一个个塞进明天嘴里。
好在明天咬食的速度比那个小笨蛋快,他喂没多久,就把食盒清空了。
「你也喝碗汤。」凯歌把筷子放下,同样弄了碗汤,塞到明天手上。
明天捧著热热的碗,终於回过神来,却怀疑自己到底是梦是醒。
手上捧著的碗温度很确实,是那麽的温暖,温暖到会灼烫人的地步。
香香的汤,闻起来很诱人,是他没有喝过的液体。
肚子饱饱的,他还记得刚刚吃东西时的口感,和尝到的味道。
甚至,连牙齿咬过的那种感觉,都没有一丝半毫忘记。
为什麽呢?在海皇昏睡的那段时间里,明明他还不能吃固体食物的。
从海皇给他强行塞了食物开始,连凯歌动手,他也能吃到了,好讶异。
明天傻傻的捧著汤碗,像是丧失了反应的能力。
「唔。」海皇眨了眨眼,似乎想把汤碗从嘴边移开。
「嗯?你还没喝完。」凯歌制止的先说一声,接著看回明天。
「放心,你的汤里没有r_ou_,你不用吃那麽补,安心的喝。」
「啊,嗯。」明天无法控制的抬首,看著不知何时离开桌边,走到海皇身後,一下子替他拉拉快滑下的外衣,一下子忙著梳理他因为睡太多天而纠结的发丝,忙的不可开交、忙的专注认真的凯歌。
不得不说,海皇恣意吃喝,什麽都不管的呆样,令人欣羡。
他不是全部想起来了吗?为何能够不动摇的,被人这样宠溺,彷佛他就该被这麽管著、被这麽照顾著,而不是那个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讙兽罗刹。
是不是如同罗刹自己举例的那样?唯有特定的情况,他才会冒出来?
那麽,平常的海皇,是不是不会把那些记忆放在心里,会一切反应跟举动,一如过去的他,没有半分变化?
啊,好像可以理解,毕竟,身为跟其他人鱼的记忆连接最久的第五只人鱼,海皇说不定早习惯了,总有别人的记忆涌过来,和他的思绪混淆在一起。
所以,海皇不想在意、不想当一回事时,就是真的当没有发生,只做他自己,而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不会有任何改变,是这样吗?
明天想到这里,不晓得是该赞叹、该郁闷还是该恼怒,难道就他一个会为这些事烦心吗?怎麽有一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可恶,其实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啊!
「呼。」海皇终於喝完汤的放下碗。
一张纸已经盖在他的嘴上,再把下巴附近蜿蜒的汤渍也擦掉。
「老是吃相不好。」凯歌把用过的纸揉一揉放到桌上,然後继续梳理。
「明天?」海皇疑惑的打量捧著汤碗发呆的他。
「……你吃真快。」明天最後只能用这句搪塞。
「啊,因为凯歌好忙,还要帮我洗碗。」海皇说的严肃。
在他後头,准备把头发绑成马尾的凯歌,表情y-in郁。
「因为厨房说,你再在洗碗时把其他人的碗一起打破,大家都不用吃了。」
那是发生在太久前的过去,可是,下意识说出时,犹如此刻仍是当初。
「凯歌,我不是吃完就继续睡吗?」海皇打了个哈欠。
「要当一头猪吗?我还不缺粮食,你吃完给我出去散步。」
凯歌话完,已经替海皇绑好马尾,正要帮著他把厚重外衣穿上。
明天不自觉的把汤碗凑到嘴边啜著,欣赏般的看著海皇跟凯歌搏斗。
一个说不要散步,就要睡觉;一个说他不打算隔天就宰了他当食材,非要逼他出门。说实话,这两人的话没什麽交集啊,完全是各说各话。
明天突然理解了,海皇以前为什麽那麽怕凯歌。
因为凯歌说今天不吃他的态度太认真,而笨蛋海皇直接误解了那句话。
觉得凯歌有点可怜啊,明天想著,又喝了两口汤。
好暖的汤,入口尚有几分烫,喝起来味道极好,这是凯歌亲自炖的汤。
把自己当海皇的一部份,同样照顾、同样善待的凯歌。
明天喝著他做的汤,莫名有股冲动,有一天,他也要学会炖汤。
不是有非常想做给他喝的人,仅仅是,这个汤能暖到人心里,而他不愿意忘记这个味道,想要一直一直的记住它,无论如何都不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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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有时候真的很需要装傻 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