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主任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咱不能让台长久等对不”
白晓莎点头起身,边走边说:“你现在在哪,在舞蹈学校看人,维维是谁”
“维维是我们程队长的女儿。你今天加班呀以为你还在家睡大觉呢好吧,我等你电话。”
马赛手提一袋水果,站在一间练功房窗外通手机,放下手机往练功房里看,优美的维族乐曲声中,几名舞蹈小学员在彩排,领舞的维维特别引人注目。
维维让马赛想起在公交站遇上的那个小女孩,昨晚,他又梦见了小女孩。公交车爆炸后,他多方打听过小女孩的消息,得知小女孩没有遇难,陪感安慰,但小女孩失去了一只腿,不能像维维这样翩翩起舞了。
“小马叔,我妈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维维下课了,见到马赛非常高兴,她在乌市没什么亲戚,父母从没来看过她,她想见到亲人。不过,提起母亲,又伤心起来。
“你妈妈的伤是蛮重的,不过现在好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要不你爸肯定来接你回去。”马赛对程万里的看法虽然转变,但转变得并不彻底,尤其知道程万里在家里也像个暴君,更是嗤之以鼻。
“我想请假回去看我妈,我爸不许。”
“反正没多久你也放假了,等你到家,你妈也好了。”
“小马叔,亚里叔真的、真的牺牲了”维维突然转了话题,眼眶中蒙上泪雾。
马赛心头一震,眼睛不敢看她,支吾道:“是,是,他牺牲了你、你怎么知道”维维伸手拭泪,呜咽道:“我、我看电视的,说亚里叔为了救另一个警察叔叔被坏人杀害了。以后、以后,他再也不能陪我跳舞了”泪水越拭越多。
“维维,我们永远记着他,他就不会死了。”马赛的鼻音很重,仰头向天。
维维又问:“小马叔,亚里叔是救谁呀是不是我爸”马赛又是一震,呆呆地说:“不是你爸,啊,维维,走,我们去外边吃饭。”
“还有我呢”这时,李青出现在两人身后。
维维高兴地拉李青的手,脸上还有未曾拭去的泪花:“青青姐,你也来了,你们等我,我去跟老师请假。”说完又跑进宿舍楼。
马赛和李青不自然地对望,两人半年多没见面了。
“你一点也不像曾经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李青的话本是赞许,马赛却听得很刺耳。
“你、你也比以前漂亮多了。”马赛说的是实话,说完自己非常尴尬。
李青的脸红到了耳根,更显得明艳、娇美。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住院期间,虽然有白晓莎相伴,但马赛不止一次在梦见李青,他不承认自己对李青有非份之想,他归咎于李青与白晓莎太相像了。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善解人意,除了脸目不同,几乎如出一辙。
“啊,还没祝贺你如愿以偿,考上了法律专业。”马赛慌乱地又说了一句。
“谢谢”李青的声音很细,眼睛闪现泪光。马赛被维族老大爷送回南疆后,她每次去医院探望,都遇上白晓莎在病房里,只好望而却步。没多久,就来乌市上学了。
接下来,两人不再说话。马赛印象中,李青和他在一起从没有过少言寡语,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李青看见他时,立即就想离开。维维终于请假出来了,三人一起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席间,维维成了主角,小嘴巴又能吃又能讲,很有刘丽的作风,不时把两个大人逗笑,李青虽然也跟维维有说有笑,马赛看得出她并不开心,莫明其妙地有点歉疚。
“小马叔,青青姐,再见”
吃完饭,把维维送回宿舍,马赛和李青又单独在一起,两人沉默不语,保持一前一后的距离走出学校。
“我、我送你回学校吧”来到了一个公交车站,马赛先开口。
“不用,我独来独往惯了。”李青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候车亭里没人,马赛退开两步点燃一支烟说:“你爸也在乌市,你不去看他呀”
“是他送我来的。”李青本打算出来跟父亲吃饭的,谁知父亲突然有事,把她送到这里,让她叫维维一块吃,没想到碰上马赛。
“他这次来,说不定不走了。”问一句,李青答一句,马赛感觉很别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青的声音越越冷:“他这辈子是舍不得南疆了,我倒是听说你马上要调到乌市来。”马赛不自在地说:“你也知道了。”李青望了他一眼说:“好事有时候也传得快,这很正常。”
“好事”马赛喷出一口烟,望着远处的天空,“谁调到乌市都很正常,别人才不关心,惟独我要调到乌市,那就不一样了。”
李青又一次打量他:“再怎么说,当逃兵总比当英雄容易。你怕什么回到乌市谁也说不了你,至于亚里哥,我相信他也会理解你的。”
“你也这么看我”马赛找到李青为什么对他冷漠的原因。
“别人怎么看你算什么,关键你怎么看你自己。再见,我的车来了”李青说完上了刚开车门的公交车。
马赛木然地望公交车离开,一口接一口地把手中的烟吸完,将烟头塞进垃圾箱,双手插进裤兜,准备步行回家。走不到十米,一辆轿车缓慢地停在他身侧,车窗落下,白晓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