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的角色只是空洞的纸片,一扎就破。”
“他们是生还是死?”
说话的声音让众人都觉得有些耳熟,但大家一时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声音如潮水般消退,扰人清静的耳鸣声也跟着一同停止。
江珩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顾瑾谚额头正冒着细密的冷汗,呼吸声急促粗重,表情痛苦隐忍。
“瑾谚!”江珩立刻意识到了顾瑾谚的不适,“你又不舒服了?”
顾瑾谚从心脏陡然的闷疼中缓过来,扯着抹笑,淡淡安抚道:“没事,不疼了。”
江珩担忧:“这也是特殊场景吗?”
顾瑾谚道:“也许吧。”
江珩回忆先前两次顾瑾谚不适发作的情况,模糊地感觉出了一点共性。
两次都是出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生、死……创造、灵魂?”江珩思绪如一团乱麻,总觉得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但却无法很好地串联起来。
不等江珩理清思路,顾瑾谚忽然一把拉住他,把人圈在怀里,带着撤到了放映厅大门后的一个视觉死角。
克莱因和阿尔瓦见顾瑾谚的反应,慢半拍地跟着躲到了另一边的门后死角里。
四人躲的地方在放映厅大门敞开后,两扇门板便能完全遮住他们的身影,不会让进入放映厅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江珩被顾瑾谚面对面地搂在怀里,一同挤在角落。
他扬起秀气透白的脸,疑惑地耳语:“有人来了吗?”
顾瑾谚点头。
“……啧,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这么心急!”声音离放映厅的大门很近,来人应该就站在门外不远处争执。
江珩耳尖微动,微微踮脚,附在顾瑾谚耳边用气声说道:“是副船长的声音。”
“我心急?你办不好事情就别赖在我的头上!当初可是你先提的,现在倒好,倒打一耙?”另一个男声声音厚重,带着点浓重的奇异口音。
顾瑾谚挑眉,俯首在江珩耳边轻声说:“另一位是新船长麦瑞特。”
副船长语气恶劣:“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帮了你一把,你还能像现在这样重获新生?”
“如果不是我,你也别想活着,海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麦瑞特船长被副船长的态度激怒了,他的语气也急转直下。
麦瑞特船长嘲讽道:“特雷特,你就是个异类、就是个叛徒。”
江珩和顾瑾谚还是第一次听到副船长的名字,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特雷特”……叛徒“traitor”?
真是个极具讽刺和戏剧性的名字。
特雷特副船长似乎气得不轻:“麦瑞特,如果你想终止合作,你就直说。”
“我现在就可以跟贵族们说说,你究竟是个值得信赖的好船长,还是个臭名昭著的海盗!”
“先是盯上了希尔特游轮的仓库宝藏,然后又杀害了尊敬的布鲁斯克船长的海盗!”
麦瑞特:“特雷特!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了,还有那只是个意外!”
特雷特哼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看这艘船上本来就对你有所质疑的乘客们和船员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们可不会管真相究竟是什么。”
海盗?江珩诧异地和顾瑾谚对视一眼。
麦瑞特船长居然是海盗?
江珩立刻想到方才胶片里播放的海盗闯入希尔特船片段,终于明白了为首的海盗船长为何会让他觉得十分熟悉。
那是麦瑞特船长模糊的身影。
麦瑞特被特雷特抓住了软肋,他沉默片刻,暂且妥协:“……你为什么不愿意把那些胶片毁掉,人数已经够了。”
“够了?不,远远不够。这里应该更加完整、更加美好,太少了,是在太少了!”特雷特语气怪异,充满着莫名的期待与渴望。
“只是贵族们还远远不够!还有其他的商人们,平民们!这艘船上的所有人!”
麦瑞特低声道:“特雷特你疯了。”
“我疯了?不,我没有疯。”特雷特激动地回答道。
“麦瑞特,你的船员们都已经清醒了过来,你可以不在乎。但是这艘船,这艘伟大的希尔特游轮,它应该能更加宏伟!”
“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船员,乘客,工人,所有人都值得!”
特雷特的声调忽然又低沉下来:“而且它们是活着的,胶片是活着的,我没有资格去控制它!”
江珩听着特雷特副船长诡异又亢奋的话语,眉头紧锁。
麦瑞特船长与特雷特副船长的对话里,埋藏着相当大的信息量,但他却暂时无法解开。
麦瑞特对特雷特的疯话习以为常,自然地转移话题:“特雷特,替罪羊还没有抓到,你打算用什么交代。”
特雷特的疯言疯语骤然停止,江珩听见他细微又焦急的踱步声:“都是那些没用的船员!连个偷渡客都抓不到!果然是一群灵魂残缺的废物!”
放映厅的大门被暴躁的特雷特一脚踹开,江珩紧张得呼吸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