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仍是负气大喊:“我不准!”
合欢垂眸:“皇上在此,由不得殿下不准。”
皇帝揉了揉额角,太子竟把人逼到了这般田地,估计合欢……许凌寒已心存死志。
怎么办,他自诩不是昏君,许凌寒父亲的死到底是太子授意还是张公公所为,都要派人去查,只不过太子强抢许凌寒入府是铁板钉钉的事,许凌寒父母多少是因太子而死,他不会睁着眼睛硬把仇人往一处凑。
皇帝头一遭无视了太子,对着许凌寒温声道:“你虽告发了朕的儿子,朕并不会因此怪罪于你,但也不希望你就此死去。你既不愿伺候太子,朕便准你离开太子府,任何人都不得阻拦。你去吧。”
许凌寒一愣,眼中淌下两行热泪,叩首道:“多谢陛下!”
他的膝盖早跪得麻木了,起身时都有些踉跄,一步一步,不敢置信地挪向厅外。
“合欢!”穆承澜失声大叫,“这些年我待你如何?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哪一样少了你的,谁敢辱你,我都替你收拾了,你不愿日日见我,我便招了别的公子,每月只见你一次,妻妾我都视如草芥,唯独没对你动过手,凡事只要你开口,我都允你,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爱你?”
“太子殿下。”许凌寒回过头,带着明显的嫌恶,一字一字道,“您的爱,与合欢这个名字一样,都让我无比恶心。”
穆承澜脸色煞白,怔忡了片刻后突然大笑不止。
须臾,他喘着气恶毒地道:“你走吧,我看你究竟能走到何处去,天下又有谁敢收留你?”
“承澜,休出狂言!”就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许凌寒停下脚步,微微侧首,眼露茫然。是啊,得了自由,出了太子府,他又该何去何从,他家中已无亲人,放眼望去天地虽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太子殿下说得对。”
许凌寒惨然一笑,低下头快步向外奔去,太子忽然预感到什么,起身欲追,锦华堂外传来砰地一声闷响,下人仓惶来报:“皇上,殿下,合欢公子触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