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沈浮白仰头笑道,“我的母亲年轻时很追求自由,不喜欢被家庭束缚,至少现在懂得了为人母的责任。”尽管这都给了另一个家庭,另一个孩子。

“美国学校有些孩子会歧视黄种人。”沈浮白像在回忆,“他们嫉妒我漂亮,总是欺负我……可长得漂亮又不能怪我……那段时间我太弱小了,每天都要带着刀防身,可是于事无补,东西总会被他们抢走。”

“我的母亲知道后,带我去学校闯进校长办公室要说法,狠狠警告了那些坏孩子,还让他们一个个向我道歉。我那时候觉得我的妈妈真是酷毙了,全天下没有人比她更好。”沈浮白说,“后来她还请了教练教我自保的身手。之后那些想欺负我的人全被我打趴了。美国持枪合法,珩珩,我可是会用枪的,你千万别害怕。”

姜珩静静听他说,然后开口:“我不怕。我也会。”国内s,he击场还是有的,何况以他的家境出国也不是难事。

“她是个好母亲……对我弟弟来说。”沈浮白翻了个身埋姜珩怀里,“她也爱我,她也为她那么多年的忽略对我感到愧疚。只是这份愧疚比不上她对现在家庭的爱。他们才是一家子,同一屋檐下,我是外人。所以她问我要不要回中国跟我父亲一起居住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的希望,她希望我答应。”

“那时候我中文一点儿也不好,我根本不想去一个遥远的国度,待在那个陌生的叫父亲的男人身边。但是她希望我回去,我就回去了。不然留在那一家三口家里碍眼干嘛呢?”

姜珩将他抱得紧了些。

“然后我回到中国,见到了我父亲……他严肃又优雅,是小有名气的舞蹈家,毕生追求艺术。他不太理我,只是对我要求很严格,送我去专业学习古典舞。他可能是爱我的,不太会表达而已。”沈浮白至今都在困惑这点,“我在我的歌唱家母亲身边待了十一年都学不会那副好嗓子。但我只花了五年就成了北舞附中专业第一,也许我的天赋就在这里。我回到中国是正确的决定。”不然也不会遇见你。

“但我的两个家庭都非常有钱。当然没有你家那么有钱,可我也是富人家的少爷呢。”沈浮白道。

姜珩直视他的眼睛,他想问——那有钱人家的你,为什么会选择进入娱乐圈当偶像,还签下那纸霸王合约?

我是为了你,你是为了什么?

姜珩还没有把疑问问出口,沈浮白忽而扭头对音乐室高喊了一句:“喂,谢利尔,虽然我讲的故事是有点悲伤,你也不用那么应景地弹《悲怆奏鸣曲》为我伴奏吧?”他觉得他那点家长里短的人生经历都变得悲壮起来了。

音乐声里的钢琴声停了,谢利尔懵逼的声音传出来:“啥?”

他根本听不懂中文,只是恰好换的曲目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而已。

姜珩:“没什么,点一首《欢乐颂》,谢谢。”

谢利尔:“???”他明明只是在好好的练琴,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变成点歌的?

不过谢利尔还真的开始弹起了《欢乐颂》。

沈浮白笑得滚进姜珩怀里。

“谢利尔真是太可爱了。”

姜珩摸摸他的头:“你也很可爱。”

比起芜山里遇见的那些孩子,沈浮白的童年没有很难过。

也没有很幸福。

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跟母亲住在一起却是寄人篱下的外人。遭遇过排斥和校园霸凌,唯一感情深厚的外祖母也早早去世。这般应该令人怜爱心疼的男孩,却又被亲生母亲忽略个彻底。哪怕是后来的生父也没有太多热烈的感情。

沈浮白自这样的环境长大,还能养成这样阳,没有成为自卑y-in郁的少年,有多不容易。

姜珩只恨他为什么不能早认识沈浮白。小小的沈浮白,他见到了一定会好好捧在怀里。怎么由得他人欺辱轻视。

从前无人怜爱,从今往后,我怜你,我爱你。

“浮白,我们在美国还要待很多天。”姜珩低声问他,“你要去见你的妈妈吗?”从洛杉矶买机票到纽约,只需要六个小时。

沈浮白想了想,摇摇头:“不了。”

“我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沈浮白犯愁,“我之前答应过李姐演唱会上的新曲由我自己搞定。我当初为什么要夸下这个海口?我对自己的作词作曲演唱能力简直一点逼数都没有。”

“创作是需要灵感的,不要太着急。”姜珩让他别焦虑,“出来玩就好好放松,也许当你看见一片海,一次日落,一片叶子掉到地上的时候,你就有了你想要的歌。”

“不存在的。我脑子里有这么多想法。”沈浮白敞开双臂,比了个超大的手势。

然后他又收回来,比出两根小指头:“我能表达出来的只有这么点。”

……太真实了。

“会好的。”姜珩说,“尽情释放你的想法,我会请最专业的团队来帮你。如有必要,我也会帮你。”

姜珩主职是演员,不敢说唱歌有多好,反正是比沈浮白要好。他学过音乐——钢琴是富家子弟的必修课,能够帮助沈浮白编曲。

应当有这样一首作品,是他们共同完成。

与自己的偶像合作,谱写出一首歌,当成互相送给对方的礼物。

你谱写旋律,我填词唱曲。

我唱给你听。

姜珩和沈浮白接下来几天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词曲上。如他们所说,出来玩就得玩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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