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就够了……”
秦九还是摇头,眼神没有离开傅一维。
“去吧……”
秦九看着比自己还要坚定地傅一维,最终妥协了,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傅一维的额头,带着微微地愧疚和不舍,和仙儿离开了房间。
当秦九走后,南姜子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一小条缝隙,说:“真羡慕你们的爱情。”
傅一维无声地笑笑。
南姜子抽出根烟,想想是在医院里,又把烟放了回去,问:“你准备怎么办?”
傅一维沉默。
“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南姜子经常说这样的话,不是疑问句,却总带着疑问的口气。
南姜子忍不住了,点燃了一根烟,说:“你没必要这样。”
傅一维看着南姜子,还是不语。
“那个叫陈子宁的女孩已经醒了,他爸妈也来了,看起来不是大城市的孩子……他爸妈不知道lgbt是什么,我去的时候怕掏医药费,正坐在地上医闹呢……她的导员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她妈妈又要你赔偿……”
傅一维皱眉。
“反正很乱,我没待下去,临走的时候还听她妈在那里喊‘我女儿怎么能接触这些东西,你们当老师的是怎么教的’……”
南姜子顺着窗户弹掉烟灰,背对着傅一维,说:“这很畸形。”
傅一维不知道她的“这”指什么,他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也开始恐同了?”
南姜子没有转过来,说:“我原先只觉得我支持同性恋的存在,但是后期的婚姻、孩子等问题也许会涉及到lún_lǐ层次,所以我持保守态度。”
“她们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只信自己的规则与秩序,把平权说成特权。”
“但是前些日子的那些学生,让我觉得事情向另一个极端走去。那些女孩,在网站上发的同人文、或者什么搞cp,就是把两个角色弄成一对……你知道吗……我看得也是眼花缭乱。”
南姜子把烟头碾灭,继续说:
“这不可避免的是一个思考沦丧的时代。但我宁愿青少年娱乐至死,变成犬儒,无所谓的陶醉于泡沫文化里,没有建树,也有不至于乖张偏激,在知识体系不健全的时候,被极端的文化思想给蛊惑。”
“她们不是为了和平与爱,而是为了自己。”
南姜子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傅一维。
傅一维笑笑,说:“jane,你说得片面了。”
南姜子耸耸肩,没有回应。
房间里是长久的安静,两个老朋友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直到傅一维说:“我既然是那个少数群体,我不仅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也会对这个社会负责。”
南姜子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又抽出根烟,问:“那个男孩真的有那么好吗?”
傅一维不语,他透过南姜子看着窗外,初冬一片萧瑟。
他笑了,说:“是他引出了我无得无失的爱的天性。这样,我就能向着心中的自己,走得更近了些。”
南姜子缓缓地吐出一口烟,良久,对着傅一维淡淡地笑了。
—
秦九这几天一直被困在录音棚里,尽管他每天都向医院里打电话,电话里无论是谁都说一切都好了,陈子宁在学校的调节下同意赔偿,傅一维越来越稳定。秦九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心里总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这件事连外籍录音老师都知道了,他拍着秦九的肩膀,用眼神来默默鼓励他。
秦九再次回到病房是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前,特意去的病房,傅一维正挂着吊瓶,站在窗边看风景。
秦九悄悄的推开门,傅一维转头,向他招手。
秦九走过去,傅一维笑了,伸出手帮他整理领带,他因为只能打营养液而暴瘦,手腕上的骨头清晰可见,宽松的病号服在晃荡。还有因为一直在挂吊瓶,所以手背上的血污和针眼也没有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