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借着车灯远远地望着山坡,和山坡前的巨石,皱眉道:“这个地方,我好像见过。”
夏冰洋没听清:“什么?”
纪征倚在车头抱臂沉思,忽然,他想起来了,肃然道:“冰洋。”
“嗯?”
“你在什么地方?”
夏冰洋看了看导航,道:“第五个拐道。”
纪征望着那处山坡,不禁加急了语速道:“一直往前开,开到第七个拐道,那是一个险弯,过了险弯再往前开一公里左右,公路西南方向有一个山坡,那个山坡前有一块巨石。我怀疑那里就是徐辉的目的地。”
夏冰洋当即加快车速,一心二用扫视公路西南方向的旷野:“你怎么知道。”
纪征站在车头旁,在灯光与黑夜交织的光影里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在徐辉家里看过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照的就是独山公路,照片里就有这样一处竖着巨石的山坡。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左下角有拍摄日期,就是11年7月21号。”
纪征话音未落,夏冰洋已经加速赶到了第七个拐道,几乎以直角拐过险弯,娄月连忙拉住车顶扶手:“慢一点!”
夏冰洋拐过险弯,借着微明的夜色和灯光,一眼看到了远处山坡的轮廓。
娄月抬手指着路旁的草地:“那里有新鲜的车辙印!”
夏冰洋当即开车下了公路,行驶在旷野上,关掉车灯,仅靠着微明的夜色驶向那处虚影般的山坡。
他还想对纪征说点什么,但听到蓝牙耳机里死一般的沉寂,才发现电话又因为信号问题被迫挂断了。
他把耳机取下来扔在一旁,在旷野中飞速驶向山坡。
离山坡越来越近,山坡前的一块巨石也逐渐清晰,娄月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石头东边好像停着一辆车。”
此时他们距离山坡只剩下不到几十米,一辆轿车的轮廓隐隐约约浮现在地面之上。
忽然,一道闪电从南向北割碎漆黑的云靉,天空砸下一声惊雷,紧接着下起豆大的雨点,雨点越下越急,转眼变成瓢泼大雨。
借着雷雨声的掩护,夏冰洋打开车灯,加速马力飞似的朝山坡冲过去。
警车在草地上掀起一道泥浪,随着一声急刹车停在巨石前。
夏冰洋跳下车甩上车门,撩开外套下摆从后腰拔出手枪,双手持枪走到停在几米之外的黑色轿车,借着天上的一道闪电迅速扫视车内,朝娄月大喊:“车里没人!你从西边找,我从东边找!”
娄月一边答应着一边推|膛检查武|器,随后一头钻进了黑沉沉的雨夜里。
山都是远小近大的自然创造,绕着山坡脚下走一圈,也有几百米的路程。
夏冰洋一手持枪,一手拿着警用手电,扫视着周围,淋着暴雨一步步地向前推进。
手电s,he出的一道光像一条银蛇般在草地里钻来钻去,忽然撞到一束躺在草地上,被雨淋的糜烂的百合花。
夏冰洋朝那束花跑过去,把灯光从草地上移到半空中,飞快扫视了一周,一道人影在光影里闪过,转眼间跑到山坡背面。
“站住!”
夏冰洋拔腿便追,拿出步话机大喊:“发现目标,赶快回到停车的地方!”
但是步话机亮起了绿灯,显示没有信号。
夏冰洋顾不得其他,追着那道人影狂奔,但还是晚了一步,黑色轿车从山坡北面冲出来,似在贴着地面飞行,飞快地驶向公路。
娄月和他同时到达停车的巨石前,娄月问:“徐辉在哪儿?!”
“你留下看守现场!”
夏冰洋过多解释,跳上车驾车追在黑色轿车后面。
黑色轿车冲上公路,贴着地面急速往前飞驰。
夏冰洋紧随其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步话机想要联系被他分派出去的几组人马,但是步话机浸了水导致短路,夏冰洋狠狠摔了几下,只甩出几道水珠。
他把步话机扔到一旁,双眼紧盯着前方如巨蟒般在黑夜里窜行的轿车,拿出手机把电话打到了技术队。
郎西西立刻接起电话:“夏队。”
“联系行动组,把我的位置发给他们,快!”
交代完郎西西,夏冰洋把手机一扔,狠狠拍了一下喇叭,把头伸出窗外朝狂奔的黑色轿车大吼了一声:“停车!”
他的声音被风雨层层阻隔,依然高亢有力。但是徐辉非但不停车,反而再次提速,轿车车尾受s-hi滑的地面影响,猛地往右一摆,随后提速飞驰。
夏冰洋拔出手|枪,伸出窗外朝着夜幕鸣枪示警,一声枪响回荡在雨水沸腾的旷野。
徐辉被那枪声狠狠震了震,但是他绝不会束手就擒,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逃亡的路上,于是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继续以找死的速度往前冲刺。
再次拐过一道急弯,前方横跨东西的高速公路上的路灯像一道道曙光似的刺在他眼里,他盯着高速公路,似乎冲出独山路,就能摆脱夏冰洋的追击。
他眼里只有漂浮在遥远的夜里的那一排朦胧的灯光,被警察追击的恐惧又紧紧尾随着他,让他心里极度的紧张又惊恐,所以当他看到公路中间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时,他被狠狠地骇了一跳。
车灯与黑夜的交错间,一道漆黑的人影似乎在雨夜里凭空出现,那人站在公路中间,面朝他着的方向,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像是一抹黑色的幽灵。
徐辉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的毛孔瞬间炸开,因为极度惊恐而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