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不能打了?”卓子蓉意外平静。

“可以打,但是过程会很煎熬。而且真的立案也不会是你口中婚内强j,i,an这个罪名。如果你非要用这个罪名给时景春定罪,对不起,我做不到。不仅是我,应该说全华国的律师都做不到。”

“因为华国《婚姻法》中,没有婚内强j,i,an的定义!”

“另外就是你要有证据。最起码证明了他婚内对你使用暴力或者说单方面导致家庭破裂的证据。”

“使用暴力要怎么证明?”

“警察局,伤残鉴定。”

“那现在去来得及吗?”

“什么?”

“我说现在去来得及吗?”卓子蓉大大方方的拉开高领皮衣的拉锁,顿时穆辞宿和旁边京墨母亲全都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从脖子到胸口都是青紫的还渗着血点子的伤口,更恐怖的还是颈侧的牙印,皮r_ou_外翻,血r_ou_模糊。

“这样的伤够做鉴定吗?”如果换成娇气点的,恐怕早就要哭了。可卓子蓉却笑得十分痛快,“穆穆,你说他们时家是不是根上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大的小的都是畜生?”

“别的回头再说,先去派出所。”穆辞宿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起身拿起外套带着卓子蓉去派出所。

就在方才,看到卓子蓉的伤,穆辞宿突然想起来一些事。

卓子蓉这个案子远比他脑补的还要严重。上一世,穆辞宿最后在结果时家之前曾经调查过时家众人,当时,他发现时景春上过一次社会新闻。貌似和妻子意外死亡有关。

如果没有记错,新闻里时景春的妻子是死在别人床上。对外解释是,妻子有特殊性癖出轨,结果把自己浪死了。时景春被带了绿帽还厚葬妻子,被路人狠狠地爱怜了一发,并且被评为有担当的好男人。

不过当时时景春妻子的名字并没有被曝光出来。而后面等穆辞宿准备对付时家的时候,时景春的妻子也已经换人了。

所以说,很有可能上一世卓子蓉根本就没有出轨,导致她死亡的真凶就是时景春!

——

一路无话,穆辞宿带着卓子蓉到了派出所。说明来意办好手续之后,卓子蓉就在女警的带领下去做检查。穆辞宿就留在外面等待。

只能说果然是时家,消息灵通得不行,穆辞宿这边把人送进去刚一会,时家的律师就来了。

说来也巧,还是个熟人。念书的时候和穆辞宿的师兄是同窗,毕业后为了不去清水衙门,挤破了脑袋进了时家企业的法务部。

他和穆辞宿见过几次,所以这次连寒暄都没有,走到面前直接质问,“你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

“卓女士符合法律援助中心救助对象。”穆辞宿公事公办。

“救助对象?我能请问是什么罪名吗?”

穆辞宿还没回答,那边检查室的门开了。卓子蓉在一名女警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多半里面的经历不太舒服,卓子蓉的脸色十分难看。她身边的女警眼里也有许多同情。

摇摇晃晃的走到穆辞宿身边,卓子蓉盯着对面时家律师的脸,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要打什么官司,您心里没数吗?”

“婚内强j,i,an!”喘了两口气,卓子蓉的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别以为我是小打小闹,伤痕鉴定已经做了,取证也取了,他时景春这次绝对逃不掉!”

“逃不掉?”卓子蓉气势汹汹,然而时家这位律师却被逗笑了。

“卓女士,您是不是网页上的脑残科普看多了?既然想打官司,您身边这位科班出来的正规律师没有和您说过这个词语的概念吗?”

“说过,但他也说过这官司可以打。”

“可以打?我看你是弄不清楚状况。还是我来和你解释吧!婚内强j,i,an这个罪名华国可没有,甚至现在的《婚姻法》对于丈夫能否成为强j,i,an罪的主体都没有排除或者规定。”

“换句话说,依照现在的律法,正常婚姻里,丈夫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强j,i,an罪的犯罪个体,已婚后,满足丈夫是妻子的基本义务。”

“笑话!什么时候强迫也是基本义务了?”卓子蓉之前还算冷静,可现在火气上来却被怼得几乎失控,“是那带钩刺的鞭子打我是义务?还是咬得我遍体鳞伤是义务?或者说,强迫我吃下大量助兴的药物是义务?”

“如果你说是,好啊!我立刻和时景春离婚,咱们俩结婚,我一定天天这么对你。”

“冷静点。”时家律师并不为之所动,“您似乎弄错了一件事,这是婚姻不是过家家。你可以有一万种假设,但法律就是法律,不容置喙。”

“……”是啊,法律就是法律,这句话实在是太狠了。

婚姻法几次变更,可当今社会,女性地位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尴尬。

就像那律师说的,婚姻法表示,女性满足丈夫需求是基本义务,可却没有明确表示,女性在不喜欢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拒绝。甚至上了法庭之后,家暴差点被打死的都不能在一审得到宣判。

“浪子回头金不换。夫妻劝和不劝分。”只要丈夫愿意回头,甭管那是个多人渣的恶心玩意儿,法官都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可那个可怜的女人呢?

凭什么就必须成为宽宏大量的主体,被动接受这样的结果。要知道,家暴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可律法就是律法,那律师说的没错,世风如此,人又能做什么?

卓子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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