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涌
这晚过后又过去了几天,谢潮声变得很忙,忙到嗓子干得冒烟也没时间停下来喝口水。他揭开杯盖,杯子里的水早就喝光了,办公室的饮水机送去检修,要喝水只能自己烧。
谢潮声捏捏眉心,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中午时分,其他老师都去吃饭了,他早上带来的午饭还在冰箱里没拿去加热。
听到脚步声响起,谢潮声没睁眼,手指按了按太阳x,ue。他的头疼是老毛病,疼着疼着已经习惯了。
从前刚谈恋爱那会儿,他跟梁音迟抱怨几句头好疼,梁音迟会帮他按摩一下。后来说得多了,连梁音迟也听烦了,敷衍地说你擦点药油。
渐渐的他也不说了,于是成了今天这样各种药膏药油不离手。
谢潮声就快要睡着,连续几个晚上他都睡得不怎么好。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他刚想睁开眼睛,突然太阳x,ue上有轻柔的触感,有人站在他背后,替他轻轻按揉太阳x,ue。
谢潮声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他知道来人是谁,但他并不打算睁开眼睛。
没过多久,额头上的触感消失了。他听见杯子被拿起又放下的声响,而后身后的人似乎也走了。
谢潮声慢慢睁眼,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在。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午饭拿去微波炉加热。他握着筷子勺子准备去茶水间清洗一下,和门外走进来的人差点撞上。
梁屿捧着一个烧水壶,水装得太满,眼看就要溢出来倒在谢潮声身上。他硬生生将壶嘴掉了个方向,溢出来的水全都泼在自己身上。
谢潮声拧紧眉头,扔掉手上的餐具,抢走梁屿手里的烧水壶放到一边,大手摸上他身上被水打s-hi的地方,着急道:“烫着没?”
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凉,谢潮声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和勺子。
梁屿讷讷地喊了一声“老师”。校服t恤被打s-hi的位置有些透,变得紧紧地贴在身上。梁屿扯了扯校服下摆,好让校服别粘在身上。
谢潮声目光掠过梁屿s-hi透了的前胸,上头有两点隐晦的突起。当梁屿扯了扯校服,那两点又变得不再明显。
谢潮声回到座位,找出自己下午集训准备穿的t恤。梁屿问他:“是要给我穿么?”谢潮声点头。
梁屿接过t恤看了看,抿了抿唇,为难道:“可是,老师的都很大。”
“这件t恤太大了,比我的校服外套还长,”梁屿解释道,“再说老师傍晚不是要穿么,我就不拿老师的衣服了。”
谢潮声问:“那你打算里面就这么s-hi着?”
“我脱掉里面的t恤,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就好了。”梁屿语气轻松,正为自己想出的好方法沾沾自喜。
“随便你。”谢潮声越过梁屿,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等他洗干净筷子勺子回来,烧水壶c-h-a好电正在烧水。地面上那一滩水迹还没有清理。
思绪拐了七八个弯,谢潮声想到他那件被学生好心扔进洗衣机、却因为染色而不能再穿的衬衫,又记起他的学生曾替他手洗过内裤。
心里就像被人挠了一下,他仿佛看到有个小孩为了亲近他,向他扔出一块糖。然而那块糖因为在手心里捂久了,早就变成软趴趴的一块,连糖纸都粘在上面撕不掉了。
如果真的给他这样一块糖,他会吃吗?
下午上课,谢潮声站在讲台上,一眼就看到把外套拉链拉得高高的梁屿。
尽管气温降了下来,容纳了四五十人的课室依旧有些闷。大部分人都会把外套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
讲课讲到一半,课室里的吊扇越转越慢,连风也好像凝固了一般。谢潮声用手扇了扇风,扫了眼讲台下的学生,不少人已经脱掉了长袖外套。
除了里面什么也没穿的梁屿。蓦地想到这点的谢潮声,眼神突兀地往课室右侧靠窗的座位一瞥,那是梁屿在的方向。
其他同学顺着他的目光好奇地望过去,谢潮声掩饰般清了清嗓子,随便点了坐那周围的一个学生起来回答问题。
那个倒霉的学生回答得磕磕绊绊,于是课室里有很多同学都发现,他们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谢老师,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嘴唇紧抿,难得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谢潮声的确是在不满,但是他不满的情绪是针对某个人的。
梁屿同样觉得热了,他悄悄把拉链拉下一点点,双手往左右两边拽了拽校服前襟。午后的日光倾泻下来,他百无聊赖地左右张望,那一截原本就很白皙的颈子变得愈发透亮。
梁屿还嫌不够一样,不断拉扯校服前襟,时而用手扇风。接着捧起水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喝水。
回答问题的学生已经讲完了,谢潮声大手一挥让人坐下。讲台也是阳光直s,he的位置,他瞟到地板上被日光切割得明明暗暗的格子。再低头看回教案,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在跟他作对。
谢潮声心里生出一丝不甘和焦躁,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梁屿的位置,说道:“梁屿,你回答一下刚才我问的问题。”
梁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谢潮声对视几秒钟,坦然道:“老师,我不会。”
“坐下,不会就好好听课,”谢潮声语气里带着点愠怒,“上课不许开小差。”
梁屿从善如流道:“老师,刚才的内容我没听见,下了课我可以找你补习吗?”
谢潮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