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衣颔首,“她幼时体弱,尽断的筋脉费时数年才长好,这命险些保不下来。”

“她为何会筋脉尽断?”洛衾讶然。

薛逢衣声音沉沉,“是那股真气所致。”他并未多谈及此真气,继而又道:“那时天殊楼刚刚交到方倦晴的手里,倦晴年岁不大,楼内有人叛变,她难以自保,可天霜玉又受人觊觎,魏青鸿只好带着星阑四处逃命。”

他顿了一下,“后来他们到逍遥城寻求庇护,我当时身陷囹圄,保不齐他们,只得把星阑关在了佛龛内,又眼睁睁看着故人命丧敌手,此事之后,星阑被方倦晴手下的人接走,我便自刺双目,望永世不忘当日之哀。”

洛衾怎料到魏星阑竟还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蹙起眉久久未说话,心道,难怪魏星阑会知道佛龛里有暗道,原来幼时曾藏身于内。

眼看着快要走到城门了,那硬撑了一路的魏星阑还没有赶回来,洛衾抿唇望向身后的长街,心下有些不安,说道:“前辈,我想去助她。”

薛逢衣颔首:“无妨。”

一旁默默听了许久,茫然不知所措的祈凤也点了点头,乖巧道:“我会和大伯好好呆着。”

洛衾抿着唇转身便走,一套轻功如移形换影般,转瞬便消失在这街市上。

她也不知魏星阑到底追着人跑到了何处,又抑或是孽缘使然,误打误撞的就看见了染坊里那站在大片染布中的魏星阑,还有个胖妇人站在她的身旁。

在跃入高墙之后,洛衾弯下身从染布底下钻过,朝那人直直走去。

在走近之时,她忽然听到那胖妇人笑盈盈地道:“多谢姑娘,这几日风刮得狠,这些布若是被吹跑了,我也不知该上哪找。”

魏星阑:“客气了。”

胖妇人又道:“姑娘何许人家,可有婚配?”

不知是不是有意,魏星阑的话语声比方才又高上了几分,“路经此地,不曾婚配。”

胖妇人:“哎,姑娘气色差了一些,可真真是我见过最标致的姑娘了,咱们城里有个公子哥也还未定下,人长得潇洒俊俏,和姑娘甚是般配。”这么一谢,还做起媒来了。

洛衾脚步一顿,忽然想听听魏星阑想怎么说。

魏星阑意味深长道:“我心有所属。”

胖妇人沉默了一会:“不知那人长得如何,兴许比起那公子还差上一些。”

魏星阑:“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亭亭玉立。”

胖妇人又沉默了半晌,还从未听过有人这么形容男子的,她讪讪说道:“不知那人身丈如何。”

魏星阑似是思索了一会,“和我差不多。”她顿了一下,又道:“比我矮上些许。”

胖妇人:“那确实不大相配了。”

魏星阑接着又道:“哎,谁让我喜欢得很呢。”

胖妇人:……

真是白做了媒。

洛衾:……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真想转身一走了之了,顿时一腔心软付诸东流。

什么天人之姿、冰清玉洁魏二小姐,命都快没了还有闲情谈情说爱,真是太放恣轻佻了些,没半点正经姑娘的模样,给她点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

过了一会,洛衾难得脸一热,忽然意识到这倒霉玩意说的是谁,心道,果真不要脸到了至极。

第48章

48

在魏星阑同那胖妇人依依惜别的时候,洛衾面无表情地退到了高墙之外,静静等着那不务正业的人从里边出来。

魏某人心情舒畅的从大门迈出,一眼便看见了外边站着的人,果真亭亭玉立、沉鱼落雁,简直和她方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她不由唏嘘道:“你怎么来了。”

洛衾偏不信这人没发现她方才在里边站了许久,说不定那些令人为难的话还是她故意说出来的。

真是只狐狸,洛衾睨了她一眼,又在后边加了个“j-i,ng”字,难怪花花肠子这般多。

“那人呢。”她道。

魏星阑说得倒是轻松:“跟丢了。”

洛衾登时无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从知道这人幼年凄惨之后,忍耐力不由升了一级,莫名就想纵容她。

她在心底说服自己道,也罢,人没事就好。

魏星阑笑了一下,只觉得洛姑娘好糊弄得很,怎随便说点什么就信了,她接着又道:“我跟着他进了这染坊,险些就抓到人,他却把染布弄得一团糟,踩着房顶就没影了,我只得帮他善后。”

“善后就是帮人把染布捡回去?”洛衾道。

魏星阑颔首:“总不能让人家白白损了几匹布。”

洛衾:……

“看清楚了?”她蹙眉。

“眼底到鬓角有一道半寸宽的疤,头戴斗笠,身着黑布衫,高八尺有余,背负长刀,刀刃裹布,不似会忽然出手的模样。”魏星阑回忆着说道。

一个刀客没有将刀握在手上,反而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背在背上,那说明这人要么自负得过了头,要么并无恶意。

洛衾只听魏星阑的片面之词,也猜测不出这人究竟是自负还是无心伤人,她蹙起眉,既然这人跑了,那说不定……


状态提示: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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