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他还有哪方面厉害?”
吴雩悠然不语。
“嘿,小帅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杨成栋推心置腹地:“我们支队的待遇呢可能是比南城支队稍微差点,琐碎案件呢也确实比南城支队多点,但你在这儿是真的没前途。你今年多大?二十六二十七?撑死二十八?你看你整天跟在步重华身后熬着,再熬个二十年都未必能升上副处级,何苦呢?我们五桥支队保管你明年就能往上挪起码一级!”
——杨成栋的话不可谓不真诚,因为在这个位置确实往上挪一级都很难,步重华的年纪也确实是整个支队的天花板。
吴雩笑了笑,那是含蓄的拒绝的意思:“多谢抬举,杨副支队。但我在步支队这里……”
“哎你别急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杨成栋急了:“行行行,你说步重华还有哪里厉害的?你说我照着学还不行吗?”
吴雩:“……”
吴雩眼神微妙,欲言又止,终于就着这个肩膀被勾住的姿势,反手同样拍了拍杨成栋的后背:“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杨副,步支队他其实……”
呼一声步重华推开门:“其实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杨成栋只见吴雩风云忽变,唰然变脸,闪电般一把甩开他的手,蹬蹬蹬让开三步,正色道:“离我远点。”
杨成栋:“?”
“说话归说话,别靠那么近,咱俩不是一队的懂吗?”
杨成栋:“………………???”
杨副支队满脸茫然看着义正辞严的吴雩,下一秒只觉巨力从身后而来,步重华硬生生把他拖出门,按在审讯室外的白墙上,冷冰冰道:“杨师兄。”
这个称呼唤起了杨成栋特别惨痛的回忆,那是青葱时代军训那年的暑假,七夕节当天,他们一帮大三狗被迫顶着烈日训新生,这时只见十八岁刚入校的步重华抱着满怀巧克力喊了声报告,冷淡道:“杨师兄,这是隔壁文工团集体来送我的巧克力,太多了我想上交,另外举报她们违纪,谢谢!”
那是杨成栋青春时代最灰暗的回忆之一,灰暗程度能跟高三那年被心爱的女生以“对不起我学习太紧张了没心思谈恋爱,我只想看美少年爱美少年”为理由拒绝相媲美。
“如果你再尝试挖我的墙角,我就让你们支队明年实习生一个女的都招不上。”步重华把杨成栋顶在墙上,那双大学四年被隔壁艺校传得神乎其神的“深邃、凌冽、仿佛万年冰峰飘雪”的眼睛犀利无比,一字一句说:“不仅实习生,我甚至能让你们分局警犬都招不上雌的,不信你试试。”
杨成栋被这史无前例的可怕威胁震惊了,五雷轰顶地站在那里,只见步重华转身扬长而去,哐当甩上了监听室的门。
“绑架发生前两周,丁盛与你频繁接触,而你向他提出假借绑架骗取父母的四十多万彩票奖金,事后你们六四开的计划。你为什么要联合外人骗自己家里的钱?”
“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你们警察破不了案就拿我们小老百姓顶缸!……”
“因为你爸把钱攥在手里不肯拿出来,对不对?”廖刚在陶正庆的咆哮中冷静而嘲讽:“发现儿媳孙子被绑架后,你爸的第一主张是为了避免交赎金而积极报警,可见平时也不会轻易拿一分钱出来给你跟你妈;但6月7号那天丁盛发现了你跟张绯之间的婚外情,虽然他跟他老婆是所谓的开放式婚姻,但你却很怕因此被事业单位开除,他捏着了你的把柄是不是?”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不认!我不认!!”陶正庆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要不是书记员拉着他,他能冲上来揍廖刚:“你们警察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你们破不了案就拿被害人顶缸!!”
……
吴雩眼观鼻鼻观心,镇定地站在单面玻璃前,直到身后伸来的那只手取下了他的蓝牙耳机,随手丢在监控台上,然后把他整个人翻过来面对面压住,在耳边低声问:“我还有哪里厉害?”
吴雩从后脑到尾椎紧贴着玻璃面,一丝躲闪的空间都没有,只见步重华那张英俊到令人心悸的脸紧贴在眼前,立刻下意识绷紧了整条脊椎:“我错了队长。”
“又想一整晚不能睡了是吧?”
吴雩一个激灵从尾椎打到脑顶,绷直的脊椎登时软了:“不不不,我真不行,我错了队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错哪儿了?”
是啊,吴雩也想问我错哪儿了,没有在杨成栋试图勾勾搭搭的第一时间就把他打包绑好送去步重华的餐桌上大卸八块再配一副刀叉对吗?
步重华鼻腔在吴雩耳边轻轻一笑,这下终于透出了一丝磨牙的味道:“你错在没有在我刚才叫你去我办公室的时候立刻过去,现在那盒炭烤龙虾已经被法医室拿光了,而你却还在这跟姓杨的勾肩搭背!”
吴雩:“!”
步重华终于往后拉开了些距离,顺手在吴雩腰胯上一拍:“趁着案子还没破,抓紧时间晚上多睡会吧。”
“……”吴雩看着面前这张每个毛孔都写着j-i,ng英二字的俊脸,内心感觉难以言喻,突然就想起了南城分局内部经常骂的那句话——“步重华他真不是人”……
“我不关心你曾经跟你老婆有多恩爱,我只关心她跟她儿子现在哪里。”耳机里传来廖刚严厉而不耐烦的声音,“惺惺作态的话不用在警察面前说了陶先生,现在立刻联系绑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