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准备开溜,棋是残棋,但他没兴趣继续,反正最后总会赢的。也不知严桓有什么毛病,输棋还输上瘾了。
端起茶杯,他痛灌一大口,苦得咧嘴:“你这什么玩意?我那有春江,下次给你拿来点。”他又看到严桓身上的粗布衣裳,心说这小子真是有毛病,当初来的时候是多么富贵华丽,结果眼也不眨地就把钱财都送给了县里难民,自己做起和尚,开始苦修了。
武当心里腹诽,嘴上却是不吐一字。严桓脑袋不正常,脸可是真好——他还得指望着那张脸博特遣队欢心呢。当然这话也不方便说出口,因为有把严桓当做小倌的嫌疑。武当钦佩对方的武力值,但同时不矛盾地觉得,他的漂亮脸蛋也是个强有力的工具。他没真想把严桓送出去或怎样,严桓又不是他的人!他只是单纯觉得人皆有爱美之心,甭管谁,看到严桓的脸,都会愿意多说两句话。有了交流的机会,再凭着他的俏皮劲,还怕讨不到一个位置吗?
武当美滋滋地出了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哼了哼小曲,严桓那身破烂衣裳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噢,是的,还需再给他弄来一套正常服装!
待他走后,严桓自己也斟了杯茶,浅尝一口,他疑惑地扭头问身边人道:“晓丁,这茶不好喝,你怎么不说呢?”
卫晓丁一直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边上装聋作哑,武当走了,他也活了过来,神情淡然:“解渴就行。”
“……”严桓和他说不通,索x_i,ng不再提,只道,“晚间宴会,你要不要去?”
“不去。还有一丸丹药在炉中。”卫晓丁说着,起身去察看了火候。
严桓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个工作狂。
卫晓丁凝视着炉中明火,愣了神,他其实应该去的,至少问候一声大师兄,可……大师兄太可怕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他来了吧。为了不露馅,他也没法告诉看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的严桓,特遣队的队长究竟是何人。
反正大师兄总不会吃了他。
卫晓丁这么想着,心里的忐忑和愧疚就随风而逝了,他扒了扒炉中炭火,又细细察看了那一枚小小丹药的颜色。
第33章 特遣队长
宴会地点在新安县的一座大酒楼里,这酒楼在战前也是繁华的高级场所,如今生意却很不景气,但好在硬件设施仍旧够格,县长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来大搞排场。
武当既然决定赴宴,就把一套戏都做得很足,拉着严桓预备赶个大早。然而路上马车出了无数问题,先是轧死了一只小兔子,而后车胎爆了,接着马匹又不肯听话。车夫被武当骂了个狗血喷头,非常委屈,这三件事,哪一件都不该他摊责任呀。
武当感觉到晦气,犹豫着又不想去了,但他同时无法下定决心,于是左思右想,在车上针扎屁股似的扭来扭去,没个安分,想着想着,酒楼到了,也不用纠结了。
他迟了到,心里惴惴的,怕给队长留下不守规矩的坏印象。及至进了包厢,才发现根本不必担心,队长被一圈人围着敬酒,根本无暇发现屋子里又进了两个人。
武当挽起袖子抢来酒杯,一扭头,却是不见了严桓。他已失了先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把失踪人口从脑子里轻轻剔除掉,他倒上一杯酒,雄赳赳地也挤进了包围圈。
严桓在酒楼的后花园里。
他远远的在外面就瞧见了一棵参天大树,像是种在酒楼后面,很是稀奇,于是偷偷从侧门溜进了酒楼后院。
后院除了一棵大榕树,还有五颜六色数目繁多的花草,严桓循着弯曲廊道且走且看,不住地暗自叹息。珍奇的种类不少,可惜养得都不大好,只是堪堪开了花,想来酒楼主人倒是热爱植物的,却并非行家。
他手痒,想亲自动手整治一番,但这显然不大现实,如玥公子的名声已经臭了,虽然后来随着晨岛界的崛起他也重新得到了好评,可严桓自己选择忘掉了那个身份。末了伸出手去,他只揪住一朵蒲公英,凑到嘴边吹散了它。
和这里的幽暗宁静对比,他是完全不想回到那个明亮喧闹的酒楼的。严桓能很好地同人交朋友,可在骨子里,他还是好静不好动。端坐在紫藤萝花架下,他突然很想喝口酒,可一摸腰才发觉今日走得匆忙,酒壶忘带了,他又懒怠就近去取店里现成的酒,只好收回心思。枯坐片刻,严桓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哨子似的玩意,呜呜咽咽吹起曲子来。
筮情躲在花架另一侧,很淡漠地听着。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关心对方怎么会那么有闲情,跑来吹笛子,反正别发现他躲在这里就成。筮情是从宴会里逃出来的,他日夜兼程,追着敌人来到此处,已经没有力气接受本地军官的巴结或敷衍,于是干脆把挑人的任务交给了副队长。
但他也不能真的一面不露,所以开场的时候也还是瞎扯了几句话,这才随心所欲地离开了,跑到花园来休息,顺便等着宴会结束和副队长一起回营地。
曲子没完没了飘进他耳朵里,筮情先很冷漠,继而不耐烦,倒是挺好听的,可他实在没有欣赏的兴致,强忍着又听了一会,那吹曲之人另换了一支,他微微愣住,忽然觉得新的这首似曾相识。
这是……
筮情无意识地绷紧了后背。
严桓依稀听到身旁不远处的花丛里传来了响动,他停下来侧耳等了片刻,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