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一条黑影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沈家庄。他从东院潜到西院,又从西院到了后院,似乎是在找什么。可是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房间又多,偏偏又都一个样式,他似乎是有点转向了。
发现了这一点,他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纵身一跃,跃上了树梢。
居高临下当然要看得清楚些,他心里这么想,可他一跃上树梢就发现自己错了。
所有的房子都熄着灯,天色又暗,虽然他的目力相当不错,可也难以分清这些一式一样的房子。
他想自己应该去抓个人来问问。
他正这么想,不远处一间房子的灯就亮了,房门随之打开,一个人披着衣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半夜醒了要去出恭。
这真是天赐良机,黑衣人目中闪出一丝喜色,悄没声息地来到这人身后,伸指向他身后大x,ue点去——
「你要做什么?」
一张傻嘻嘻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清晰得可以看到上面的汗毛。黑衣人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会突然转身,一时呆住了,接着,背心一麻。
——他没点到别人的x,ue道,反而被人点了x,ue去。
一人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为何鬼鬼祟祟?」
烛影闪动,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红。黑衣人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取下来了,露出一张年轻而惊慌的脸。
「咦?」岳子青一见这人不由轻呼一声。
「你认得他?」
「他是金蛇剑客的二弟子,好像叫做孙通。」
「就是那个被凤举打败,还夺了剑去的金蛇剑客?」
「正是。」
沈雁石暗叹。比武被打败还被夺了剑去,对于一个成名的剑客来说实是莫大的侮辱。当日凤举拿出剑来,沈雁石就觉得此举有失厚道,只是父亲似乎很高兴,也不好说什么。那时又想反正父亲声威赫赫,对方纵然怀恨也不敢轻举妄动,哪想得到会有今日的变故!
「你是来盗剑的?」
孙通哼了一声,道:「我来替我师父下战书。」
岳子青似笑非笑:「下战书要趁夜半三更,这规矩我倒是第一回听说。」
孙通涨红了脸:「战书就在我衣内,不信你们自己瞧瞧便是。」
他倒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为师父金蛇剑客送战书来的。金蛇剑客此人剑术虽高,气量却颇为狭窄,为人又殊不够光明磊落。败在沈凤举手上,被他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却碍于沈家的声威,不敢造次,后来听说沈成风猝死,江湖传言沈凤举又因丧父之痛大伤元气,心想这等大好时机怎可错过?立刻动身来沈家庄,想借这一战挽回自己的名声。
而孙通又存了另一番打算,想在比斗之前做个小手脚,也好在师父面前请功。
沈雁石叹了口气,心想凤举生死未卜,还比什么?淡淡地道:「请转告尊师。沈家庄遭逢巨变,服丧期间,不宜有比斗之事。尊师若是执意要比,我们只好认输了。」
回头向沈安:「去将那柄金蛇剑取来。」
知道他的用意, 岳子青忍不住道:「雁石……」
沈雁石打断他的话:「子青,解开他的x,ue道。」
他语气平和,但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令人不能抗拒。岳子青只得照办。
沈雁石道:「金蛇剑我们原物奉还,希望今后彼此相安无事。」
孙通倒是怔住了:「你们真是要把剑还我?」
沈安将剑往他怀里一塞,喝道:「你啰嗦个什么!少爷说还你就还你,还不快走?」
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实在太没面子,孙通想说几句场面话,又想不出来,只得咬咬牙去了。
「雁石,这样好吗?」
沈雁石苦笑:「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岳子青叹了口气,知道剑若不还给对方,两人一旦离开,金蛇剑客怕要到沈家庄来找麻烦,到时就难以收拾了。
「包子,包子,新出炉热腾腾的包子!」
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停在包子铺前,一人从车窗探出头来——
「老板娘,给我二斤包子。」
「好。」
老板娘低头应着,包好了包子正想送入对方手里,一边抬起了头——
哎呀,好俊俏!她卖了四十年包子也没见过这样俊俏的人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年逾五十,徐娘半老,没有一点风子铺大娘双手托着包子,一双小眼张得圆圆的,嘴巴更是合不拢了,模样说不出的古怪,如果有小孩看见她说不定会被吓哭。
买包子的青年这样的情形已经见多了,也不奇怪,微微一笑:「大娘,我的包子。」
「哦,包子。」老板娘回过神来,老脸红了红,赶忙将包子递了过去,想了想,又多抓了两个,笑道,「这也给你。」
青年一怔,正想推辞,不料前面赶车的小伙子却抢着道:「收下,收下,表少爷真是的,人家老板娘的好意,干吗要推辞?」
青年闻言一笑,只得道了谢,收了包子。又问:「请问大娘,你有没有见过一行人从这里走过,都是黑衣黑斗篷,还戴着面具?」
老板娘一脸惊怪,摇头道:「没见过。」低下头喃喃地道,「又不是盂兰节,怎么会有人扮鬼。」
青年一脸失望,闷闷地放下车帘,将手中包子递给车中另一人道:「雁石,来吃包子。」
不用说,买包子的人正是岳子青,另外一人就是沈雁石了。两人出来找沈凤举,考虑到沈雁石的伤,同时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