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答应,“舅舅,您与我去吴夫子家之后可要帮我多说些好话啊。”
“放心,我心中有数。”
沈歌考上状元后还是第一回去拜访吴夫子,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又是向这位亦师亦父的老人传达婚讯,故礼备得极厚,林林总总放了大半马车。
沈歌先前托萧思远与吴秋帮他说情,吴时予先一步回来探亲时他又托吴师兄与他妻子帮忙说情,沈歌倒不怎么担心吴夫子不接受他这桩婚事,就是怕他有气发不出来,会被气到。
沈歌敲门,来开门的是冉素萱。
吴时予考上进士有探亲假,他们这个小家与爹娘聚少离多,现下考上了进士,他想多陪陪他爹娘,故回来后一直住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阿弟!”冉素萱看到沈歌之后眼中带着惊喜,她忙招呼,“阿弟快进来坐,这两位大人也是。”
吴予时听到动静从厅里跑出来看,忙朝荀飞光与胡青言行礼,“两位大人安好,阿弟你们快进来。”
吴予时回京城后再次经历考核,然后方能被授予官职,他现如今还不算正式的官员,见到荀飞光与胡青言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得胡乱叫一通。
吴师娘就在厨房内收拾,一行人的响动传到她耳中,她擦擦手忙出来看,“歌儿,你回来啦?”
沈歌过去轻轻抱了一下比他矮不少的师娘,含笑道:“是,我回来了。”
“哎,快进屋坐。”
沈歌这般亲昵,吴师娘受用中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带着一抹薄红,她转过头来招呼荀飞光与胡青言。
荀飞光给她行了半礼,喊一声,“师娘。”
吴师娘有些手足无措,忙应下。
沈歌扶着她的肩,“师娘,这个是我舅舅。”
胡青言站出来,“沈歌这些年有劳您照顾。”
“应当的应当的,不必客气。”吴师娘到底是小县城的女娘,她热情地招呼过后,有些局促地朝屋里喊:“老头子,你徒弟来了。还不出来作甚,躲屋里孵蛋呐?”
沈歌忍不住笑,招呼荀飞光将礼物提进来,“外头还有一些,师兄跟我去拿吧。”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客气?”
吴师娘见他们大篮小篮地往屋里提东西,禁不住亲热地埋怨一声。
沈歌知她为自己着想,忙揽着她往屋里推,不叫她推拒,“当弟子的出息了买礼物孝敬夫子师娘乃天经地义,师娘你们可不能不收。”
吴师娘被他逗得开颜,“是出息了,我们歌儿已经考上了状元。”
荀飞光与吴时予将马车里的礼提进来,吴夫子在厅里待了好半天,听他们在屋子里说话愣是不进去,忍不住哼一声,走出来没好气地看沈歌与荀飞光一样,“在外头磨磨蹭蹭的作甚?”
沈歌摸摸鼻子,拉着荀飞光与胡青言进去。
走到吴夫子跟前,沈歌率先介绍他舅舅,“夫子,我这次上京不仅考到了功名,还见着了我舅舅,这是我舅舅胡青言。”
吴夫子对胡青言印象不错,他与胡青言互相见礼。
胡青言道:“我这舅舅当得不称职,这些年多亏有您教导。”
吴夫子也客气,“都是他自己争气,我也没教什么。”
话题打开后,气氛热络许多。
吴师娘与冉素萱在厨房里忙活,出嫁的吴秋也被叫了回来,后头跟着她夫君萧思远,反正两家住得近,走动起来极方便。
大伙热热闹闹地聊着天,麦儿与柳儿两个小家伙分别倚在吴时予和沈歌怀里,边吃零嘴边听大人们说话。
喝过一轮茶,沈歌道:“夫子,我与荀飞光六月十六成婚,到时您和师娘可得来给我们撑场。”
吴夫子鼻子出气,“先前也不说一声,就这么通知你夫子就完了?”
“哪里?”沈歌殷勤地给他筛茶,笑道:“我过来就是想请您同意。”
“我若不同意,你该如何?”
“那我就来这里求到您同意为止。”沈歌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过这不可能,您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哪能不同意?”
“合着我若不同意,就不通情达理是罢?”
吴夫子说归说,喝口茶,却无真为难他的打算。圣旨都下了,他一糟老头子不同意也无甚用。
胡青言给吴夫子筛茶,叹口气道:“我先前听到这消息时,心中也不好受,不瞒您说,我当时差点连睡都睡不着,您跟着受累。若我小妹与妹夫还在世,得过来敬茶感激您。现在他们不在,我这当哥的代劳,您莫嫌弃。”
吴夫子面色缓和许多,他也想到他那早逝的好友。
荀飞光给在场几位长辈保证,“您二位放心,我与歌儿两情相悦,今生必不负他。”
荀飞光这等身份之人,在这铁口铜牙说下这些话,自然不能同市井之人一般说过就忘,吴夫子与胡青言信他。
吴夫子心中对这事还是有些疙瘩,不过经过女婿儿子几轮劝解,已经接受事实。
沈歌与吴夫子说好,到时请夫子与师娘到沈家村帮忙筹办婚礼。
吴夫子一口答应下来。
吴夫子同意后,沈歌这头算是再无阻碍。至于荀飞光,荀家现如今由他当家做主,老太太早已被他挡回去,一切他说了算。
大红的绸子一车一车运到沈家村,成婚的各类喜器也一一送到。
这日,荀管事来报,说是百里宜已到。
荀飞光让人进来。
沈歌一瞧,却是一名白皙的俊朗男子,他进来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