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娆仓皇逃回房中,心底茫茫的一片。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还是为了那张藏宝图?丝娆记得,她从未与熙扬提起有关藏宝图的事,这样算来,熙扬若真知道藏宝图一事,那他背着沐昭接近她,几乎可以肯定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想到这,丝娆只觉得体内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难怪那个婆婆会说出那番话,她突然出现在街道上,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她,不应该放弃,而是要继续下去。如果,藏宝图真的惹来这许多人觊觎,那卓羽会怎样?
丝娆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不许思考,她明早要去寻找卓羽,今夜一定要好好休息。丝娆越这么想,越是没有睡意,而天色已然大亮。
一夜未睡,丝娆的神思有些迷糊,但她还是强撑着起来,准备去小岛东面查看。
楼下只有婉嫣在吃早餐,丝娆随便吃了一点,匆匆就向外走。婉嫣叫住她,问道:“丝娆,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啊?”“去岛东面看看,我似乎还从没去过那边。”丝娆一面回答,脚却没有停下,依旧向外走去。婉嫣一听,赶紧拦在丝娆面前,略微有些惊惶地说:“快别去,整个岛的人都不敢去那里。”
“为什么?”
“难道没人告诉你吗?”婉嫣感到不解,“我还以为卓羽会告诉你。岛的东面地势较高,是一片山林,林子里有座废弃的荒宅,传说是几百年前留下的,好象那宅子死了很多人,就闹起鬼来,常有人见鬼影飘来飘去,日子长了,谁都不敢再去。”
丝娆一笑,不相信婉嫣之言,她读书颇多,早已知晓鬼神实是人杜撰而出,那废宅有鬼影飘荡,想来是林间树木繁茂,看到的人误把树枝当作了鬼影。
“我还非去看看不可。”丝娆不顾婉嫣阻拦,径自出门。她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在那废宅里,会有所发现。
丝娆出门没走几步,就见熙扬立在道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些日子,你还好吗?”熙扬低声问着,言语中流露出关切之情,但这话听在丝娆耳中,却成了故作姿态的假意。丝娆瞅了一眼熙扬,只淡淡应一声,又往前去。
熙扬觉出丝娆的冷淡,只当她为卓羽的事着急,也不再说,转而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吧。”丝娆蓦然停步,一语不发,半晌才说:“云少爷,我自个儿的事,您就别心了。”熙扬不禁暗自叹气,他原以为,丝娆与他之间虽有心结未解,但也不至于如此生分,如今丝娆说出这样的话,倒叫他心中堵得难受。
丝娆自顾自走了,熙扬原地站了片刻,就快步跟上去,不远不近地随在她身后。
到那废宅的路,多是山间小路,陡峭难行,丝娆直走到中午,才隐约瞧见废宅的轮廓。丝娆靠在树上,略微休息,抬眼之间,见天色沉,知道就要下雨,便起身加快脚步,想尽快赶到废宅。还未到废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落下,浇得丝娆浑身都湿透了。
丝娆跑到废宅,寻了一处屋檐躲雨,又将发髻拆散,拧干雨水,才细细打量起废宅来。这宅子果是荒废已久,四处杂草丛生,有的竟有一人来高。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丝娆被冷风一吹,止不住抖起来。丝娆便推门,想要进屋避风,却不想那屋门轰然倒塌,激起地上厚厚的尘土,呛进她的咽喉,让她不住干咳。
屋内陈设古旧,家具宛然是明朝中后期的样式,只是铺着厚厚的灰尘,看着怪伤感可惜的。丝娆绕进里面,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屋中摆设致典雅,应是富贵人家居所。整个屋子连成回型,四方通达,西面屋后有一间小舍,正中一条回廊通向那边。丝娆走过去,推开小舍房门,就见一台香案映入眼帘,上搁几尊牌位,却已是凌乱倾倒。丝娆拾起一方牌位,看那上面写着:范门韦氏之灵位,她又再看别的牌位,俱是姓范。丝娆心念一动,回想起大太太所言,范家祖先曾在海上为盗,莫非这里就是她祖上旧宅?
正当丝娆惊疑之际,忽见门外有人影闪过,她慌忙追出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铺天盖地的雨丝,密密地坠下。虽只是匆匆一瞥,丝娆却瞅那人影眼熟,他身上那件条纹衬衣,很像卓羽常穿的。丝娆又往前追,拐过回廊,就依稀见有个影子在雨幕中穿梭,但究竟雨势过大,看不真切是谁。丝娆心中一急,也随那影子跑走之路,冲进雨幕。
哪知雨天路滑,丝娆又急,竟摔倒在地。若平时摔上一跤,原也不妨事,丝娆却因淋了雨,本就有些发烧,而今再一摔,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熙扬从屋外进来。他原是跟着丝娆的,却被大雨阻了,只得就近找了一处山洞避雨,雨住了才赶过来。这会儿,熙扬一进门,就见丝娆倒在地上,他赶紧跑到丝娆跟前,了额头,背起她就向山下奔。丝娆的额头烫得吓人,非要赶快找大夫,否则再这么烧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山间小路本就难行,大雨之后又湿又滑,熙扬背着丝娆,几乎是爬着下山的。他惟恐摔着丝娆,每次脚下滑了,都用自己身体垫在下面,待他们走下山,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有好几处擦伤,走路也一跛一跛的。
就是这样,熙扬也不敢停,强撑着把丝娆背到山下最近的人家,叫那家男人去找大夫,又叫那家女人帮丝娆换了身干爽衣服,才略略放下心来。“云少爷,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