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地扭过头去,一句惨烈的“不”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身上那件喜袍便被内力震成了碎片,纷纷乱乱的飘洒在这纯白色的灵堂里。

那是他j-i,ng心挑选的布料,夜晚里守着昏暗微弱的烛光,一针一线绣成的喜袍,心口处的夹层里还刺着一个双面的‘喜“字,为此,他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双手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结果呢,就这么没了?

冷千情的嘴角挂着伤,发丝凌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如同穿了一件丧衣,身形摇摇欲坠的跪在这如同冰窖的灵堂里。

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那满天飞舞的红色碎片,冷千情连血千夜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自知。

嘴里泛起了浓烈的苦涩,心口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冷千情蜷缩起身体,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眼角却不由自主清泪滑落。

这难道不好笑吗?太好笑了。

明明知道血千夜对他剩下的只有恨,可笑的是,他来此之前却还存着一份痴心妄念。

明明是四个依旧在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可笑的是,却供奉起了什么灵位,还要他在此跪着赎罪?

是,他是有罪,最大的罪就是不该爱的太深,不该义无返顾的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难,只求换你一个平安!

冷千情一边笑着,一边哭着,最后却是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焦距,只是一遍一遍的轻喃着:“血哥哥,血哥哥……。”

可惜的是,丝毫没有回头就离开的血千夜,却是再也无法听到。

冷千情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浑浑噩噩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一个小厮传唤的声音,说是让他起身,跟着离开。

跪的久了,双腿都麻木了,冷千情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子,随后就跟着那小厮离开了那y-in冷的灵堂,来到了这冷冷清清的偏殿。

冷糖一直都被困在偏殿里,半步也不能踏出,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一看到自家公子从门外走来,冷糖心下一喜,赶忙迎了过去,但走进看到自家公子魂不守舍的惨状,冷糖却是彻底的心凉了。

衣衫凌乱,双腿打颤,发丝也被撕扯的不像样子,侧脸上还挂着红肿的巴掌印,种种迹象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冷糖,他家公子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公子。”冷糖没出息的抽噎一声,赶忙上前一步,把冷千情扶到了床上坐下,然后转过身去,从桌子上到了一杯冷水。

“公子,渴了吧,喝点水吧?”冷糖询问之后,便看到冷千情抬起眸子,神情哀戚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冷糖从来没有在公子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他眼里的公子,哪怕是和血大人反目的那一天也能从容不迫的部署战局,而不是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如同行尸走r_ou_。

强压下鼻头的酸涩和眼底的泪意,冷糖颤抖着手服侍着冷千情喝了下去。

看着冷千情脸上的红肿,冷糖放下水杯,手足无措的想要为公子上药,眸子四下一扫,这才想起来,这偏殿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冰冷的大床和一袭单薄到令人发指的破被岑。

这根本就是刻意刁难,冷糖愤恨的咬牙。

搀扶公子到床边,冷糖小心翼翼的扶着着冷千情躺下,随后心疼的轻抚着冷千情散乱的银,压下喉咙的呜咽,故作坚强的安抚道:“公子,躺一会儿吧,我去为你寻点金疮药和晚上的膳食,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糖糖就回来了。”

今天一天对冷千情的打击太大,听到冷糖柔声细语的安抚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净迷迷糊糊地就晕了过去。

看到公子睡了过去,冷糖把那床被子披在了冷千情的身上,仔细的掖好被角,然后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房去,一点一点的合上了房门,转身狂奔而去。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药和食物找回来,否则等到公子醒来,看不到他,一定会担心,会无助的。

而冷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房门后脚就被人踹开了,他最尊贵,最痴情的公子,在受到了难以负荷的j-i,ng神打击之后,身体也遭受了残忍的虐待,而施虐之人,正是他家公子,宁可把一切痛苦往肚里咽,也要守护好的血哥哥。

冷糖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庭院里乱跑一气,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药房在哪里,厨房又在哪里?

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深,脚下也渐渐地没了力气,冷糖所有强忍着的泪意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颓废的跌倒在草地上,冷糖一边用袖袍抹着眼泪,一边低低的呜咽出声。

他太没用了,公子受侮辱的时候,他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都不能替之受辱,现在更是连点吃的喝的都讨不来,成天只会哭哭啼啼的,惹得公子更加伤心,公子留他还有什么用啊?他就是个废物!

钱财多正好今天晚上吃撑了,便准备出来散步消食,结果就在大槐树下的草地上,捕捉到一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傻猫。

“呦,这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吗?怎么还哭上了?”钱财多一只手抓着不曾离手的大算盘,看笑话似的走了过去,调笑着问道。

那明显的讽刺声传进耳朵里,冷糖抬起哭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钱财多一眼,他就知道这几个门主,也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联合起来那狗屁血大人,欺负自己公子,给自家公子难堪。

冷糖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也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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