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枫低头与他对视,边走边将手臂收紧,像抱着最珍贵的宝物,最后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墨远紧贴他坚实的胸膛,耳中是“砰砰砰”急促强劲的跳动声,他突然起了促狭之心,抬起一只手拨开连慕枫的衣襟,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探进去。
连慕枫顿住脚步,鼻息陡然变沉。
“老大,你怎么了?”后面的人赶上来,疑惑地看着他古怪的神色。
墨远已经飞快地收回手闭上眼,一脸无辜地继续“昏迷”着。
连慕枫缓了缓神,异常艰难地压下旖念,心底却有丝丝缕缕的甜意钻出来,像是突然被那只作乱的手塞进去一大把蜜糖,发酵后涨潮似的溢满整个胸腔,巨大的甜意快速蔓延至喉头,齁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没事。”连慕枫再次紧了紧怀中的人,一脸正色地加快步伐,将一头雾水的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一刻钟后,墨远被小心翼翼放到榻上,实在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只好“悠悠转醒”,睁开眼对上连慕枫灼热的视线,扭头看看四周,见一大群人石雕似的站在旁边,愣了一下,将被连慕枫抓得紧紧的手艰难地抽出来。
石雕们:“……”
猝不及防,狗眼要瞎。
墨远看着连慕枫一脸“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两情相悦”的幸福模样,忍不住生出“年轻真好”的感慨。
连慕枫俯下身,殷切问道:“要喝水吗?”
墨远顿了顿:“要洗澡。”
连慕枫:“……”
毕竟与蜈蚣大战一场,两人模样俱有些狼狈,起初大家都没在意,此时听墨远一说才注意到他身上隐隐有一股腥臭味,脸上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似乎很难将如此恶心的味道与墨远这样清风明月般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连慕枫信口胡诌道:“阿遥之前为我挡了一下蜈蚣,虽没有受伤,却被蜈蚣口中滴下的口水冲倒,就被熏晕过去了。”
墨远:“……”
邢六目瞪口呆道:“这么大的蜈蚣,口水怕是堪比瀑布。”
“噗嗤——”不知谁发出一道笑声。
墨远:“……”
连慕枫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二话不说,拿了衣服又背他出去再洗一次澡,到连慕枫自己洗的时候,墨远没好意思多待,便先回屋了,一回来就看到带回来的人歪靠在墙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这人似乎还没回神,一脸迷茫地环视了一圈满屋子的人,又看看屋子里的陈设,最后猛地瞪大眼,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时喜时惊的目光在接触到墨远时立刻变成死里逃生的狂喜:“呜呜呜——”
邢六问:“莫遥公子,老大为什么要我们将他绑起来?”
墨远走过去,将他嘴里的抹布又往里塞了塞,轻飘飘道:“是他将蜈蚣引来的。”
那人脸上的狂喜立刻被惊恐取代,他看着眼前开始lu 袖子的一群壮汉,吓得连连蹬腿,可惜身后是墙,已经退无可退。
墨远在他面前坐下,面色冷凝地看着他徒劳挣扎,目光中迸出杀意。
那人一抖,面色瞬间惨白。
其他人都站在墨远身后,并未发现墨远眼中刻意流露出的杀意,虽然看出此人异常惊恐,却也只当他吓坏了。
墨远吓完人又笑起来,面色温和地看着他,嗓音和煦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多话,知道吗?”
那人连连点头。
墨远笑得更加温和:“我听你是中原口音,你是中原人?”
那人见他没有要拿开抹布的意思,只好认命,一脸悲苦地点点头。
墨远又问:“你是从南疆出来的?逃出来的?后面有追兵吗?没有?蜈蚣是在附近遇到的?不是?难道你是被它一路追过来的?那你可真厉害!”
那人脸上悲苦更甚,却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悲苦。
墨远隐约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他实在可怜,便将他口中的抹布拿掉,又给他松绑。
他倒也机灵,明白墨远不想让他说话,道了声“谢谢”便不再开口。
这时连慕枫从外面走进来:“明早还要赶路,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问他。”
众人满足了好奇心,便一个个出去了,屋子里最后剩下与蜈蚣周旋过的三个人,连慕枫想到这人偷偷看过墨远洗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心情好,看向他的目光极其不善。
这人吓得又缩小几分,恨不得遁地逃走。
墨远此时倒是柔如春风,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想了想,实在没办法用点头摇头回答,只好老老实实开口:“丁丑。”
连慕枫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挑眉看着他:“什么?”
“丁……丁丑……”
连慕枫皱眉:“丑陋的丑?”
丁丑苦着脸小心翼翼纠正:“丑时的丑。”
墨远:“噗——”
连慕枫也忍不住笑起来。
墨远心中一动,问丁丑:“你家是不是还有人叫丁卯?”
丁丑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兄长叫丁卯!”说着神情又暗淡下去,一时也忘了害怕,抹抹眼泪道,“我兄长没能逃得出来,又被抓回去了,他是为了掩护我才被抓的,不知道如今是否还活着。”
墨远又道:“你把过程说一下。”
“从……从哪里开始?”
“你们因何被困南疆?被困在哪个部族?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