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叶言之也是冤,莫名其妙就成了个断袖,这也就罢了,他还得提防着黎昳然用这个借口给他找茬。
除此之外,还得提防着自家爹。说来叶丞相瞧着儿子没事就往将军府跑,对外头的谣言也是半信半疑,斟酌过后,便开始暗示自己的儿子: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染家小子是个好孩子但人家是二皇子的人,染家的姑娘也不错是不是?
染璃聪慧,这会儿在叶言之的教导下,已然不是从前那个只会武不识文的小姑娘,她肯刻苦,两年时间也将琴棋书画学得有模有样,黎昳然又舍得打扮她,如今名字拎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即便不少富家公子咻她的身手,却也甘愿为一张脸拜倒在石榴裙下,让他们仍在斟酌的原因,便是染璃是被黎昳然当做亲妹妹的,但凡有人敢对不住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对于这样的境况,叶言之又是高兴又是郁闷,染璃是他教出来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凭什么许给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爹说的没错,其实,染家的姑娘非常不错。
若说叶言之对染璃产生心思是沈源意料之中,黎昭然与黎昳然和解却是沈源意料之外的。
也是赶巧,从叶言之来教染璃之后,沈源便也履行自己的承诺,开始“重新”练习染家的枪法,对于沈源许久不练却进步飞速一事,叶言之也是见怪不怪:“若阿琉不藏拙我才会觉得奇怪。”
对于沈源瞒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事,黎昳然也是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欣喜,表示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要等着他自己坦白。
沈源:“……”
这些人还能不能好,枉染琉瞒了那么久。
那日沈源被磨得受不了,脑子一抽竟答应与叶言之过招,过招之时又赶上了黎昭然与柳玟萱闹了别扭,一气之下也是脑子一抽就来了丞相府,天时地利人和,黎昭然晓得叶言之的实力,而沈源对付叶言之是游刃有余。
打完一场下来,沈源正瞧见黎昭然和黎昳然两兄弟相对无言,黎昭然看他过来了,质问没说出口却仿佛写在了脸上。沈源摊摊手:“昳然也是之前不久知晓的,我没那么大野心,只想着一家人安稳度日……昳然也是,若他想跟你争,或者我希望他跟你争,我跟他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我不会希望他身上有污点,可他不在意这样的污点——我这么说,殿下可理解?”
黎昭然显然想不到他连客气话都不乐意说,就将一切直白地摊开来说,他还没给出反应,便听身后有人道:“你不是污点。”
黎昳然走到沈源跟前,低垂视线看着他:“你不是污点,你是我一生的骄傲。”
沈源:“……”
又是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说实在的,这两年若也有不好熬的时候,就在于黎昳时常一言不合就表白,不容许别人质疑他,也不容许他自我怀疑或是自轻自贱,被这样顾着,沈源说不感动是假的,就是因为过于感动,导致了好几次差些晚节不保。
如今他跟齐如琛也算是“认识”了,接下来还不知要捆绑多久,若真发生了关系,未免过于尴尬。
沈源还没反应过来,黎昳然就右转向了黎昭然:“昭然,每个人所求都不一样,我对阿琉是一见钟情,从第一眼开始,我便晓得我此生只想着与他一起,闲云野鹤,信马由缰,不管你信不信,你所求的,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有些愧疚,辜负了父皇的拳拳爱子之心。”
“父皇从不曾偏爱谁,谁有能力,谁适合,他都是心中有数的。”
“阿琉将来不会进入朝堂,将军和夫人不会离开沙场,带给璃儿找到了好人家,京城安定之后,我就会带阿琉离开,我在岭南那一处已经置盘下了一座酒楼,生活不是问题……只希望到时候,昭然莫要阻拦我们。”
沈源愕然看向黎昳然——从前染琉对这段关系是不抱希望的,起初拒绝,后来决定走一步算一步,黎昳然开心便好,他却没想过,黎昳然早已想好了、并且打点好了未来的一切。
黎昭然愣着,黎昳然也不打算继续说话,沈源和叶言之、染璃更是没资格c-h-a话。
良久,黎昭然道:“你就没想过留下吗?你们走了,染璃怎么办?”
这一回,沈源开口了:“璃儿定会嫁给一个敬她爱她、宠她怜她的人,若她挂念,我和昳然也可以回来看她。”
他这话说出来,便叫黎昳然眼中陡然绽放出光彩,忍不住拉紧了他的手,与他对视,满心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爱意。
染璃那边也笑道:“哥哥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黎昭然默然,叶言之却听得不是滋味,两年的接触,他对染璃的x_i,ng子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染璃这样的姑娘,将来不管嫁给谁,不管是否甘愿,为了不拖累家里,她都会安安分分,与对方好好过日子——就如同她为了这个家习武一样。更为可怕的是,对方不回应也就罢了,如若对方回应,天长日久,染璃必然回报以更深的感情,就好像,她如今,是真心喜爱习武。
染璃就是一个特别好欺负的人,你对她好,她便对你掏心掏肺,你对她不好,她也就当你不存在,却不会想着去报复,染璃的顾虑太多,本该也与那些无忧虑的大小姐一样的孩子,过早地学会了其实不必要的隐忍。
这一些,沈源自然也知道,不然,原故事中的染璃也就不至于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