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以前在g市的时候就要去看展览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取消展览了,这回总算是能去了。”谢飞白说起展览滔滔不绝,一时之间也就忘了郑望西的胳膊还搭在自己肩膀上。
“真是巧了,我也去。”郑望西给佟孟冉使了个眼色,佟孟冉赶忙说,“人我就送到了,我先走了啊。”说完一溜烟的走了。谢飞白也就忘记了,为什么佟孟冉一个送行的人拎着个皮箱来又拎着个皮箱走了。
等到了飞机上,郑望西又非要和做谢飞白旁边的人换座位,自己放着头等舱不坐非要坐经济舱。谢飞白其实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说话,说是熟悉吧,双方之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就连郑望西在圣马丁大学念书,也是在见面吃饭的那天才知道的;说是陌生吧,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再装矜持也实在是太矫情了。谢飞白觉得有些为难,于是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靠在座椅上想着去了o市之后的行程。
郑望西也看出来谢飞白不愿意再与自己有过多的接触了,毕竟自己当时拔屌无情。可是说不上是出于新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谢飞白这个人有意思,总想和他多接触接触,总想逗逗他。心思大概就像小时候总爱捉弄女同学似的,想着惹恼他。谢飞白的头靠在椅子背上,假寐着,睫毛却一再颤抖,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郑望西起了坏心思,大手靠近郑望西的头,稍微用力,就把谢飞白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时候的谢飞白,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想离开郑望西又不太舍得离开,头就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枕在郑望西的肩膀上。恰巧空姐过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郑望西声音很轻地要了毯子,空姐虽然见多识广,看见两个好看的男人一起乘坐飞机还是没收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悄悄冲郑望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在外人看来,他们大概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了还是因为谢飞白实在是没心没肺,在郑望西肩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竟然真的睡着了。等到飞机快到了,郑望西才摸摸他的头,又摇摇他的肩,说“醒醒。”
谢飞白平时睡觉仪态一直很好,可是不管怎么说,靠在一个不熟的人身上睡了几个小时,还是有一些难为情的,他一边佯装揉眼睛一边仔细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在郑望西衣服上流口水。郑望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心里暗自笑着,脸上不动声色说,“刚才空姐来来回回到我们这里好几次,你再不离开她又来了。”听得谢飞白心下骇然,赶忙整理好衣服,呆愣愣地拍了几下脸,头发还是蓬乱着,有些傻气。
郑望西手伸到他头上方,谢飞白激灵一下,像是受惊的兔子,眼睛瞪着他,眼神却迷茫,郑望西稍微抓了抓他的头发,说没事,你头发有些乱。
谢飞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约炮后遗症,总觉得郑望西不会这么彬彬有礼。
郑望西倒是想对谢飞白再一次图谋不轨,但是之前的戏总也要做好,就算是演,也总是要拿出心意来演的。他装作一副很愧疚的样子,真像个读书的学生一般,说,“前几天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他没细说。
谢飞白装作很大度地摆摆手,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提了。咱这页翻篇儿了。
其实他才过不去。他在意的要命。
试问哪个人能忘记前几天还和自己共赴云`雨,第二天又不见人影,现在又大献殷勤的人?他只是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而已。
他生气吗?当然生气。但是又不完全是生气,还觉得遗憾,还觉得委屈。
是,他是快要到30 岁没错,他十来年的空窗也没错,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他再不受同x_i,ng欢迎,他想,他也是值得被爱的。而在和郑望西上床之前,他也总以为,说不定郑望西也有点喜欢他。
他觉得郑望西这个人太难懂了,比他所有做过的数学题的总和加起来都要难懂。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你欢喜的时候吧,他踹你一脚,把你从云端踹到深渊;你生气的时候吧,他又过来笑嘻嘻的做小伏低,让你生气不起来。谢飞白觉得,他没办法了。他拿郑望西这个人没办法,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下了飞机,郑望西问他有没有订酒店,谢飞白点点头,也没告诉郑望西酒店的名字。郑望西这时候不该再问的,偏偏就真的没有眼里见儿似的,又追问是哪间酒店。谢飞白说出一个快捷酒店的名字,就要钻进出租车里让师傅开走。他觉得他和郑望西之间实在是尴尬,说不清道不明的。按理说像是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不管是你情我愿还是谢飞白无辜被骗炮,都是应该睡完之后一拍两散彼此之间再不干涉的。可是你说这是哪一出呢?戏文里的“若是没有缘,偏偏遇见他”吗?他可不愿意再遇见郑望西了。
谢飞白正要走,郑望西却拦住他,生生把他从出租车里拽出来。真的是拽,力气大得很,可是在谢飞白出来的时候又用手挡着车门。暴躁又温柔。
“郑望西你到底要干什么!”好脾气如谢飞白,也终于发怒了,眼睛通红地望着他,像是愤怒的美洲豹。可是在郑望西眼里,却总觉得他大概是委屈了,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了。
“佟孟冉他家在这儿有房子,别住酒店了,去他那儿住吧。”郑望西拉着他的胳膊,夏日里,谢飞白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