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敬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指烟夹在手上,刚要点上却又放下,抬起头对顾明玉笑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烟。”
顾明玉耸了耸肩,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就对施虐这事没什么感觉,对着他们也硬不起来,那段时间差点以为自己身体出了毛病,但是……有一次我因为跟狱友打架被几名狱警按着反剪双手时,我却起了反应……”关敬将没点着的烟叼在嘴上,眼神有几分难堪,“可能我天生就是个贱骨头,见不得别人比我更贱。”
“出狱后我就来了重庆,有幸入了缺爷门下做事,那会儿我很崇拜缺爷,觉得他才是真男人恨角色,其实——”关敬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也知道的,一个各方面都很符合你爱好的男人跟你朝夕相处,你很难拒绝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那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暗恋缺爷。”
“嗯。”顾明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关敬话里的意思——以为自己暗恋缺爷?难道不是?
看着明玉迷茫地眼神,关敬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他抹了抹眼角,继续道:“崇拜一个人除了喜欢他,其实更想的是成为他才对。”
“小少爷你也认识,”关敬勾了勾唇角,“缺爷你也见过了,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顾明玉完全被他的故事代入了进去,听到这里惊讶道:“不是养父子吗?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觉得缺爷对小少爷是真好——”
“当然好,”关敬打断了他的话,他扬了扬眉,“因为缺爷爱小少爷啊,小少爷也爱缺爷。”
见顾明玉没懂,他又强调道:“不是父子之间的爱。”
顾明玉愣了愣,觉得有些难以想象,他们是以父子身份相处的吧?怎么跨得过辈分,又是怎么区分亲情和爱情?
“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明玉不是很懂关敬提起他们。
“见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是确实——小少爷是主,缺爷是奴,这是缺爷亲口承认的,也是我亲眼见到的。”关敬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热血沸腾的事。
顾明玉又是诧异,关敬提起他们时,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想了想顾明玉说道:“我明白了,一边是身体的沉沦,一边是心理的抗拒,比起找个满足你身体的主,你其实是想找个爱你的主——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在主奴圈里寻找爱情,关叔也很艰难啊。”
“所以你想亲手打造一个属于你的主吧,而那个人——很不幸就是我。”顾明玉看着他的双眼,眼神在关敬身上打转,看着他从惊讶到挣扎再到默认,顾明玉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并不是关叔你想的那样。我对主奴没有多大的兴趣,或许会好奇,或许会想要尝试,但那只是游戏,我对爱人做不到这样。所以关叔叔要的我给不了。”
关敬低下头,沉默良久,再抬起时眼神狠厉,他微微一笑:“是啊,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关敬终于露出几分真实面目,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顾明玉选择的余地,这个人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想要跪在别人脚下,一方面却喜欢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就像一头凶犬,所有想要征服靠近他的主人都有被伤的可能,但他骨子里却期望有一个主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屈服。在得到身份地位后,他决定自己创造一个适合他的主人,所以他从很早就瞄准了明玉,只可惜顾明玉从来都不是能接受胁迫的人。
他直视着关敬的双眼,在对方略带y-in森的眼神中寸步不让。
就在他们僵持时,敲门声响起,两人一齐将目光转向大门,顾明玉不想把纪林远牵扯进来,也就站着没动,想着没动静他待会儿就会走了。关敬本也懒得理会,反正不会是来找他的。
没想到对方没得到回应竟是一边敲一边喊了起来。
“小然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小然!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灰尘震了满地,外头那人是个超级没耐心的家伙,没等顾明玉做出反应,当真开始撞门。
顾明玉无法,只得走过去开门,关敬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站起身,表情微妙地跟在他身后。
顾明玉开门时,那人退了几步,闭着眼侧着肩头往门上撞,门一开他就刚好冲了过来,等到他发现房门被打开,却是已经晚了,一边发出“啊”的惊叫,一边摔进门里。
“哎哟,好痛……小然你就这么狠心,要摔死哥哥我啊?”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坐在地上捂着胳膊哀叫,他穿着潮流手上戴着奢华的腕表,脖子上套着一个跟他全身装扮都不太搭狗的项圈。
等他抬起头才发现开门的人并不是张籽然,而是……
“谢梁你这波碰瓷倒是溜,以前没少做吧?”关敬眼神凉飕飕的,早就听说谢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子叫张籽然,他之前看到名字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刚好是顾明玉的室友,只是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艹!老关!你怎么在这?!你特么想对我弟做什么?!”谢梁从地上跳起,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见一旁站着顾明玉,眼神却是一亮,“哈哈明玉小弟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难道我弟的新室友就是你?”
顾明玉闻言有些意外,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问:“张籽然学长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