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高,他也不想管外边的人怎么想,只要贺暄愿意守着他,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待贺暄没了趣味,兴许会念着往日的情分给他一处住处。

这一生便足够了。

魏桑挣扎着起身,因为太过羞愤,手脚已然发凉发麻。但是不碍事,他苦惯了,疼也不碍事。

试着动了动腿,魏桑扶着墙,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卧房。

晚间贺暄回府的时候,竹秋早早的迎在门口。

竹秋一脸凝重,贺暄便知应该是魏桑出了事,直接回了主院卧房。

杜语柔走了以后,魏桑神情萎靡,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用几口就叫人端出去了。

他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该如此矫情,只是饭一入口便一阵恶心吐了出去,实在难以下咽。

于是贺暄一进屋,首先看到魏桑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连他进屋都未曾发觉。

“桑桑?”贺暄开口唤他。

“嗯……?”

魏桑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直愣愣的抬头去看贺暄,双眼无神,过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温郁……?今日回来的早了些。”魏桑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贺暄抬头往窗外望去,夜色发沉,与他往日回府的时辰并无差别。

“可用过晚饭?”魏桑起身,低着头,“若是还未用过,我叫竹秋端过来。”

“好。”

相顾无言。

魏桑走出房门,皎洁的夜色透着微微的凉意。入了秋,府里该再添些灯笼,省的晚上竟如此的黑。不过天黑也有天黑的好处,至少现在,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到了厨房,进门魏桑才想起来是让叫竹秋过来端,他发着呆竟忘记了。

怕饿着贺暄,他拿过食盒,快速的端了几样菜盖上盖子往回赶。

用过晚饭,照旧是在卧房,魏桑练字,贺暄读书。平日里两个人都是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偶尔遇到有趣的东西还会互相分享。今日贺暄坐在床上,魏桑在书桌前,两人整整隔了一间正房的距离。

魏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贺暄开口。答应杜语柔求情其实是冲动之举,如今不能失约,他也不想勉强贺暄。

而另一头,贺暄并非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竹秋心细,自然都与他说过。不管杜语柔说过什么,他只想知道魏桑想说什么。看着他的桑桑如此萎靡不振,心里边钝钝的发疼,又不知如何疏解。

他把他的桑桑当宝贝捧在手心,却有人把他的桑桑当泥巴踩。

可偏偏那人在魏桑心里极重,他动也动不得。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听见打更的声音才发觉夜色已深,便要躺下安寝。

只是同床异梦。

第二日清晨,魏桑早早的便醒来。其实他昨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到了快天亮才睡去,天亮之后便醒了,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贺暄早起惯了,一醒来便利索的穿上官服,魏桑难得在一旁伺候着。

“温郁……我有一事相求。”魏桑笨手笨脚的替面前的人整理腰带,不小心把腰带系了死结,慌里慌张的解了好久才解开。

贺暄的脸色微微发沉,眼神深沉的望着魏桑弓着的后背,却并未阻止让魏桑继续说下去。

“昨日……杜语柔来,说他夫君是被陷害,被人冤枉的。所以过来求我……不……是求你,下令好好彻查此案。当年我在杜家做工,她曾与我……”

“所以你便来替她丈夫求情?”贺暄后退一步,躲开了魏桑帮他整理的手。

清晨的阳光还不够强烈

,层层凉意在脚下弥漫着。

“是。”魏桑不敢去看面前这人的脸色,咬咬牙承认,“我想既然她说赵嘉是被诬陷的,并非要温郁你徇私枉法,我便答应了。”

“好!果真是情深!”贺暄继续后退一步,气的咬牙切齿,身上的肌r_ou_都暗暗用着力气。“那我问你,你信杜语柔说她夫君无罪,你为何不信我会秉公执法!”

“我……”魏桑抬头望了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我并非不信你……我……”

“你有何话可说!”贺暄的声音陡然放大。

“她杜语柔说什么你都肯信,她已嫁做人妇,她是为她的夫君来求你!便是如此,魏桑!你也放不下吗!”

“既然求情,为何赵酩赵徽却半个字都未曾与我讲过?”

“在你魏桑心里,可有一丝一毫的位置是留给贺暄的?!”

贺暄的声音愤怒,绝望,还掺杂着一丝嫉妒。

他的心里只盛放着魏桑,而魏桑的心里,只有杜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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