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些日子以来,他虽未与赵世碂正经谈过政事。但偶尔有些疑惑,也不好与官员商量时,话音里掉出来几句,赵世碂每次皆有不俗见解。
赵琮是很相信赵世碂的能力的,只是他人并不知。赵世碂又曾在杭州生活五年,对那一带定是有多了解。
赵琮再道:“但这回的事儿到底不简单,朕也欲派萧棠与他同去。”
萧棠听罢,立即起身,作揖道:“陛下,臣领命。”
赵世碂这时也起身。
“你们二人同去,有商有量,将这事儿办好。”
“是!”二人异口同声。
萧棠妥帖又多经事,这般安排,其他人均放下心来,以为陛下还是睿智的,并未被侄儿迷了心智。再议了会儿事,众人散去,只萧棠被留下来。
萧棠也是自家人,赵琮指了指近前的两张椅子:“你们俩坐过来。”
赵世碂毫不客气地坐到离赵琮更近的那张,赵琮已极力克制不去看他,却还是不由看他一眼,一看,心中又是一凉。
真是祸害,怎么就长得这么讨人喜欢?
他心中虽凉,却也记得正事,对萧棠道:“子繁,十一他头一回办差事,你到时多提点他。”
萧棠赶紧笑:“陛下,您这是折煞我!臣是知道小郎君的本事的,这回去,臣还要听小郎君派遣的!”
赵琮也笑,语气更是轻松许多:“他哪有什么本事呀——”边笑,边看了赵世碂一眼。
赵世碂也笑,倒也奇怪,赵琮说他没什么本事,他也高兴。
“他这次便是过去协助你,盐场到底复杂,若是当地官员拿乔,他的身份正好拿来用。你也是头一回被朕放到地方上去,来回总要几个月,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不必拘束。朕已命人守住消息,无需过早让当地官员知道,你们将到楚州时,再给他们传信。”盐官里头猫腻多,要想看到真实情况,还真得静悄悄地去。
萧棠连连应“是”,赵琮再交代一番,才放他回去。
等到萧棠也走之后,赵世碂立刻坐到赵琮身边。
赵琮的手一颤,旋即便摆出一副很镇定的模样,与赵世碂说正经事:“这回朕特地派萧棠与你同去。萧棠x_i,ng子好,好相处,人也机灵。你定要多向他学些真本事。若是当地真有官员不听你话,你尽管拿出身份来压人!万不能被人欺负!”
虽说赵琮知道小没良心压根就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纯良,小小年纪就知道躲进宫,十一岁就在宝慈殿里杀人,又将孙太后气晕过去。他连孙太后都不忌惮,连皇帝都能骗,还能被那些官员欺负?
他要赵十一向萧棠学习,可萧棠是个十分正派的人,也没甚鬼心思,怕是萧棠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疼,他还是不由便为之担心。
赵世碂听罢,立即点头:“我都知道。”
赵琮回头看他一眼,见赵世碂的眸子亮亮的,也干净得很,心中莫名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人家孩子真把他当叔父,他在这里暗恋不说,还怨恨两人竟然有血缘关系,这真是玷污了小十一对他的孺慕之情。
他暗叹口气,说道:“三日后便出发吧,你将茶喜与路远带过去。”
“陛下,吉祥跟吉利……”
赵琮脸一板:“那两个东西再也别想回福宁殿!”
“陛下,他们是被我威胁才这般。”
赵琮没理他,赵琮是皇帝,自然也需要忠心之人,虽说是他们因为赵十一而背叛他,他也气得狠。
“陛下——”
“此事再议!”
赵世碂乖乖闭嘴,又道:“陛下,我去淮南,办好事儿,很快便回来!那儿有许多好玩的物件,我给你带回来。”
赵琮原本还在暗自苦笑,他这回派两人出去,没说具体归来的时间,只因他自己还在犹豫。他明明已下定决心,在小火苗刚起的时候便要狠心将其灭了。可一想到,若是真送到外头过个三年两年,他这心里头就难受。索x_i,ng也不定时间,让他们俩随缘,不过这事儿也的确如钱商所说,并不好办。
他并不知赵世碂在杭州便是成日里跟这些打交道的。
两浙路的盐民与淮南的盐民还又有不同,两浙路山多水多,地势复杂,好藏人,因而私盐贩子也特别多,当地的盐民都比较灵活。可是淮南皆是平原,盐场一个连一个,盐民们都被圈在盐场里,想溜都没得溜,久而久之,人就十分老实。
老实之人,听话,但一旦改革,哪怕是往好的方向改,他们也难适应。
赵世碂虽住两浙路,对淮南也自信得很,他压根没将这事儿当做一件事。只当出去几天,加上往返的日子,半月怕是都够了。因而他十分高兴,毕竟这是替赵琮去办事儿。
赵琮却想,果然是个孩子,出去玩就高兴,一点离别之情都无。他以为盐场之事十分棘手,没几个月当真办不下来。
两人各有心思,赵世碂其实在外生活了五年。但在赵琮这里,却是赵世碂第一回 独自出远门,赵琮已及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亲自去看染陶给他一一将东西备齐。光衣裳就装了五个箱笼,赵世碂看到都傻眼了,立即道:“陛下,我才去几日?哪里穿得这么多。”
“在外头,样样不便,都带上。”
“我与萧棠按陛下的说法,去楚州一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