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宁觉得自己就快要待不下去了,偏偏赵世碂非拉着赵琮不让他走。
赵琮还真的听他的!
赵宗宁觉着自己又失宠了。
正在此时,染陶小心进来,禀道:“陛下,太后娘娘晕了过去。”
赵琮毫无反应,赵宗宁想到之前孙太后是被太监给抬出去的,明显已是无力,晕过去倒也正常。她道:“我这回就带了一位御医来,染陶姐姐去问江家求位大夫来吧。”
“是。”染陶去安排。
福禄却又进来,跪下道:“陛下,各位大人说要与您商议刺客之事。”
赵琮无法再避开。
这事儿,他定要解决。
原本他也是打算等赵世碂一醒来,便去解决此事的。只是……赵世碂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赵世碂的身子再康健,挨了那么一刀,怎能不疼?也不一定就是装的。他一瞧见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就不忍心再走。
可是刺客之事也十分重要。
他叹了口气,转身问福禄:“他们都在哪处?”
“就在隔壁厅中休息呢。”
他思索一会儿,对赵世碂轻声道:“你乖乖的,等会儿喝药,朕去议事。”
赵世碂自是不愿,面上也显了出来。但他装委屈,哄赵琮再来哄他,虽心中甜蜜,也知道不能耽搁赵琮干正事儿。他再装了会儿委屈,才“勉强”道:“陛下去吧,不过要早些回来啊。”
赵琮笑:“嗯。”
他起身要走,又叹气,回身:“你倒是松手。”
赵世碂朝他眨了眨眼,不舍地放开手,再道:“陛下早些回来啊。”
赵琮心里也怪不舍,但到底埋头走出去。
赵世碂目送他,赵宗宁大声“哼”。
赵琮走了,赵世碂才又趴回去,看着赵宗宁说道:“公主也去歇会儿吧。”声音再不复方才的委屈,正经得很。
赵宗宁气坏了,他就是在装!装可怜哄哥哥心疼他!
“你!”她指赵世碂。
赵世碂却对她一笑,一副得意的模样。
“算你厉害!我看看哥哥去!不想看到你!等会儿染陶姐姐进来喂你喝药!”赵宗宁再看他就要气上火了,且他这副样子好得很,有何好担心?她转身利索走出。
赵世碂这才收起面上笑容,沉声对身后小心翼翼的御医道:“手上快些。”
“啊?”御医纳闷,方才不是这位郎君叫嚷着疼,陛下才要他手上轻些慢些?
“快些,这般上药,甚个时候才能上好?又甚个时候才能恢复?”他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儿,不恢复,如何做?
“是是是。”御医满头大汗,也不多问,手上快了许多。
“再快些。”
“郎君,下官怕您疼。”
“不用怕我疼,我只要你快。”
“……是。”御医一头雾水,却也拿出了最快速度,为他上好药,再重新包扎,他小心道,“郎君,我去外头叫人进来为您穿衣?”
“不必,不凉,为我将被子拉上即可。”
“是……”御医小心为他盖上被子,又忐忑道,“药?”
“快去拿来,我快些喝了。”
“是是是。”
“你还愣着做甚?”赵世碂见他不走,不满。
“是是是,我这就走。”御医晕头转向地走出厢房,才反应过来,房中只剩那位郎君一人,要是被陛下知道,是不是得挨训哪?只是,他也不敢再进去了啊!这位郎君的x_i,ng子还真是……
赵世碂趴在床上,他的伤看似格外的重,其实并未伤到最根本处,之前昏迷也是因失血过多。他上辈子数次在战场上受伤,很能扛这痛感,但再能扛,他此时站不起来,腰也不能完全直起来。
他什么事也不能干,他只能趴着想赵琮。
想到赵琮崩溃的脸,凌乱的语言,以及拉着他的手与心疼的模样,他又趴在枕头上甜甜地笑起来。
染陶就是这时端药轻声走进,她原本面上满是担忧,一瞧见赵世碂趴在枕头笑的模样,她的脚步便是一滞。
赵世碂方才笑得太过忘我,没在意到染陶,走近了才能察觉,但已来不及收回笑容。他索x_i,ng也不再收回,而是看向染陶,甜笑着说:“染陶姐姐,我还当再也见不着你了。”
“……小郎君又胡说了!”染陶面上有些不高兴,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放下托盘,“这话可不能再乱说!你是不知道陛下被你吓成什么模样!”
“陛下吓成什么模样儿了?”赵世碂闪着眼睛直看她。
“你晕过去后,陛下直接问公主拿了刀,当着那么些大人、世家与学生的面,连连刺那刺客数刀啊!”
“……”赵世碂一听,也有些惊诧。他未想到赵琮那样x_i,ng子的人竟也会拿刀子伤人。
“唉,陛下一刀就刺瞎了那人双眼。”
“……”
染陶瞧他震惊的模样,心里也才平衡。陛下那样对他,他应该知道,知道陛下的心,也才会对陛下更好。她端起药碗,轻声道:“来,喝药。小郎君稍微抬些头起来,婢子用勺子小口喂您。”
“嗯。”赵世碂脑中描绘赵琮用刀伤人的场景,也听话地抬头喝药。他要快些好起来。
染陶边喂边道:“小郎君放心,这药是真有效用的。那日您昏过去,喝了这个,果然能止血的。”
赵世碂一愣:“我那日昏得毫无知觉,如何饮药?”
染陶低头用勺子搅着汤药,仅思索一番,便直接道:“陛下亲自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