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进忽然道:“我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丁穆炎闭着眼睛,克制着不去睁眼看他:“活该!”
到了第二天,萧进上午尚正常,到了傍晚体温又升了生气。人一发热,做什么都没劲,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我从中餐厅买了粥,比较清淡,你尝尝看。”丁穆炎心里记挂着,早早地回到酒店。
萧进打开盖子闻了闻,说话也有气无力:“我手抬不起来,你喂我。”
丁穆炎侧目:“要不要你上厕所我帮你提裤子?”
“好啊!”萧进厚着脸皮,“就怕熏着你。”
“自己吃!不吃就饿着!”
“我真的手抬不起来,一抬起来就疼。”萧进说着抬起手,举到一半就动不了了,“不动也疼。”
“你趴下,我检查一下。”
萧进乖乖地趴好,丁穆炎沿着他的骨头肌r_ou_一点点按压。
“疼吗?”
“不疼。”
“这里呢?”
“不疼。”萧进笑眯眯,“我屁股好像有点疼,你摸摸看?”
丁穆炎寒着脸往他伤口上戳了戳,萧进一声惨叫。
“没有伤到肌腱,骨头应该也没事,还是伤口疼,不过最好回国后拍个片仔细看看。”
“真的疼,没骗你。”萧进反复强调。
丁穆炎相信他是真疼,他的伤口很深,左臂做任何动作都会牵拉到伤口。犹豫半晌,丁穆炎还是妥协,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萧进笑得眯起眼睛,好像超大只偷到j-i的狐狸。
可没想到刚吃没两口,丁穆炎的手机响了。他放下粥摸出手机,瞄了萧进一眼,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萧进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丁穆炎瞄他的同时,他也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温易舟的名字。
他不爽极了,好不容易哄得丁穆炎啃喂饭,结果又被打扰,在肚子里把温易舟翻来覆去骂了一遍,隐约听到丁穆炎在说“这里天气不错”“我会注意休息的”之类的话。
丁穆炎不是个爱煲电话粥的人,通话时间不长,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可萧进觉得已过了一万年。等丁穆炎收线回屋,萧进用看似无所谓,实际任谁都能听出酸味的语气道:“你们现在什么程度了?”
丁穆炎淡淡道:“挺好的。”
“呵,挺好的是有多好?”
丁穆炎懒得跟他绕,端起粥道:“还吃不吃?”
“吃吃吃!”萧进没骨气道。
半碗粥下肚,萧进胃里舒服了许多,可一想到温易舟就不痛快,尤其是丁穆炎处处维护的姿态,令他十分不爽。“温易舟一个人住是吧?他父母都在老家?”他问道。
丁穆炎忽然变脸,y-in沉沉地望着萧进。
“怎么了?”萧进不明白刚才气氛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动了怒。
丁穆炎皱了皱眉,放下粥碗,正色道:“你别对他耍手段。”
萧进心里咯噔一下,脸跟着沉了下来:“我做什么了?”
“你现在是还没做什么,可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为什么问他父母?”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怎么了?”
“你真的是随口问问,还是在谋划什么?”丁穆炎寸步不让。
沉默的对峙,隐隐带着火气,随后萧进一声冷笑:“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
丁穆炎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话呀。”萧进提高了音量,“是不是觉得我只会算计人?是不是觉得不管我说什么背地里都另有所图?”
“我没说,算了喝粥吧。”
“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萧进咄咄逼人,“薛楚卫不清不楚的你怪我揭发他?他自己干的好事我只不过公之于众,难道错在我?”
“行了,别说了,我只不过提醒一下你。还有半碗粥你还喝吗?”
“提醒?提醒我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就别立牌坊,我可没有污蔑他!你总帮着别人来指责我,你偏不偏心?不管怎么说你都跟我好过,我怎么就一点好处没捞到!”
“你还喝不喝粥了!”丁穆炎把碗往桌上一砸,“没完没了了是吧?你还有理了是吧?你揭发薛楚卫你就是道德标兵了?你害得朱院长被查怎么说?你害得我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说?你害得我爸不上不下的怎么说?你嗓门再大点!委屈死你了是吧!”
萧进被他吼得没了气焰,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丁穆炎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可被他当着面骂出来,顿时颜面无存。当时总觉一切尽在掌握,迟早能逼得丁穆炎向自己屈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是伤害也在所不惜,现在回想起来,只觉汗颜。
问温易舟的情况仅仅只是随口一问,他习惯于去了解对手,习惯于居高临下地将周围事物纳入掌控范围,如果他真要做点什么,肯定会另外派人查,查到的信息或许比丁穆炎那里还准确。但丁穆炎宛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小事都会令他想太多,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对不起。”萧进低头道。骄傲如萧进从不轻易向人低头,但此时此刻忽然很害怕,害怕丁穆炎会生气,似乎只要他能消气,即使伏低做小也无所谓。
丁穆炎冷着脸,不停地用勺子在粥里搅拌。他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人,可有些事埋在心里跟个疙瘩似的总不太痛快。萧进说得没错,薛楚卫是罪有应得,但被波及到的其他人是无辜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