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因为对方不肯说关于自己的事,所以少女就选择了这个比较合适的称呼。她侧过身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本丸的一期一振。”
那位一期一振看向披着披风不露面容的审神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出现松动,一瞬间闪过了茫然与疑惑,但很快又变回了冰冷的样子。
他向眼前这位令他产生了莫名情感的审神者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少女。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去吧。”
那位一期一振便转身离去,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直挺挺的站立着,几乎与身边的雕塑别无二致。
少女转向三日月,叹息道:“你看吧,前辈,就是这样。”
有什么能把一期一振变成这样?
眼前的情形超出了三日月的想象,而少女也只知道一些基本的事,以那位一期一振的样子想也不可能告诉少女发生了什么。
“主公。”
三日月转过头,看到了他的一期一振。他突然有些心慌,伸手拽住了他的披风。一期一振有些惊讶的握住了三日月抓着他衣服的手,将另一只手上蹲着的托盘递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
三日月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甘苦的滋味在舌尖回荡开来,他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他盯着眼前的一期一振看了一会,这才道:“看到了另一个你。”
说着三日月便指了指另一位“一期一振”的所在。少女审神者在一旁解释道:“那是安置在我本丸中的一期一振。”
“请一定要帮忙,前辈。你都看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少女垂头丧气的说道。
“是他?”
一期一振意外的又看到了令他在意的那位“一期一振”。他沉默了一下,看向三日月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哦呀?”
一期一振笑着握着三日月的手把他拉近了一些,“三日月,之前在付丧神那边,我们聊了一些。”
三日月眨了眨眼睛,打开扇子遮在了其他审神者望过来的方向。以此为中心,催动灵力形成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隔音屏障。
同样作为本灵,他清楚一期一振拥有知道更多信息的能力。
注意这边的审神者们的视线虽然受到了扇子的遮挡,但两人靠近了许多的距离每个人却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期一振在那位一期一振的记忆中看到了惨烈的战场,无数时间溯行军的碎片,几近破碎的其他刀剑。
还有“三日月宗近”。
在时间溯行军的残骸之上,“三日月”半跪在地上,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他的手边是他的本体,原本美丽的刀刃上不满了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痕,正在无可逆转的迅速走向真正的破碎。
而即将破碎的“三日月”却转过头来望着,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他看到了援军,他知道“一期一振”没事了。
然后“一期一振”亲眼看着“三日月”碎刀了。
战场时残酷的,作为刀剑他们每一位都有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碎裂的觉悟。但此刻巨大的绝望与自我厌恶席卷而来。
为什么,他不能够再强一些?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仅仅是看着这一段属于“一期一振”的记忆,一期一振都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寒意。
其实到现在他都没能够完全从那段看到的记忆中回复过来,只是因为看到了眼前活生生的站着三日月,他才能够保持平静。
三日月陷入了沉默。
这个原因其实并不算意外,但也不是轻易能够接受的,尤其是对于当事人而言。他想起了曾经燃烧在大阪城的熊熊烈火。
那时,他甚至连去看一期一振一眼都做不到。
“一期……”三日月看向一期一振,“如果由我来和他谈一谈,你说会不会好一些?”
“如果是三日月的话,当然。”
得到了一期一振的确定,三日月便转头向少女示意了一下。他不便多做说明,这到底还是应该由本人来亲自说出口。
因此三日月简要的概括了一下,他们就和少女一起走了过去。
虽然“一期一振”对自己的本灵和另一个审神者没什么反应,但对现在的审神者还是愿意交流的。
他们找到了大厅中比较隐蔽的一块地方,只要不走进拐角就没人能看到。三日月和“一期一振”走进了拐角,而一期一振则和少女一起守在入口。
偷偷关注这边情况的审神者们目光顿时复杂了起来,他们看了看守在那的一期一振和少女审神者,陷入沉默。
真、真和谐啊。
那位一期一振仍然是沉默的,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披风严严实实遮住了面容的审神者,眼中平静无波。
全程他只是听从着少女的吩咐,甚至没有表露一丝疑惑,即便现在的状况实际上十分的奇怪。
少女有一句话说的十分正确,这位一期一振是在自我放逐。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但却已经无从弥补。
直至他眼前的审神者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熟悉的深蓝色头发,双眼中闪烁的新月,脸上的笑容是在熟悉不过的样子。“一期一振”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
“三……日月……?”
三日月终于听到了眼前一期一振的声音。嘶哑的声音中混杂着心脏的撕裂,但那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生气,就像是游荡在地域中的鬼魂终于抓住了来自人间的阳光。
守着入口的一期一振总觉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