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玖无语,他觉得吴消寞这种男人才是最坏的。
——既然喜欢女人,为什么不娶一个回来天天陪着?偏偏要四处拈花惹草,美名其曰“雨露均沾”,最后弄得一群女人伤心伤神的,又不是皇帝!
果然“多情最无情”。
颜玖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厅中央挂着大片珠帘掩在粉色的薄纱前,不知哪儿来的风,时时鼓起纱布,撩动起一串串珍珠,发出“哒哒”的声音。
在帘子后坐着抚琴吟唱的歌女,也有翩翩起舞的舞女,台下坐着听唱谈笑的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锦衣华服的,也有素衣麻布的。
“这里似乎和一般的歌楼不太一样。”颜玖的头有些晕,这里的暖香里氤氲着醉人的酒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找个温柔乡舒舒服服地陷进去。
吴消寞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道:“你平日里在山庄待着,这些地方来都没来过,我今天姑且带你见识一番新天地。”
颜玖不置可否。的确,他很少出洵灵山庄,即使跟五哥出来办事,也断不会来这等莺歌燕舞之地。
而这朱楼,与他想象中的歌楼有些像,又有点不一样。
2.
颜玖受不了这里的香气,他现在便很不自在,问道:“我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吴消寞笑道:“来这个地方能干什么?当然是找美人谈谈心咯!”
这两个倜傥公子,一个玉树临风,明眸皓齿,一个温润如玉,眉目如画,从迈入朱楼的大门开始,便有无数男男女女如箭似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投s,he过来。
“不知两位公子可否赏脸来房中听奴家弹唱一曲?”没等多久,就有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上来,摇着团扇,似蛇般缠着吴消寞二人。
“你们一个个都长得这么美,我是很想去听你们弹唱。”吴消寞把弄着腰间骨笛的靛青流苏说道。
女人们听了笑得更媚了。
但他随即又苦下脸来:“只可惜,我想听的曲子你们整个朱楼只有一人能唱出来。”
一个歌女道:“哦?是什么曲子如此神秘,我们这儿这么多歌女却都不会唱的?”
吴消寞说:“是什么曲子不重要,只要你们能带我见到那个人就行,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唱出我要听的曲子。”
那几个歌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那便烦请二位稍等片刻了。”随后走到楼梯口守着的粉衣女孩儿身边,指着吴消寞耳语一番。
女孩远远地看了吴消寞一眼,点点头,转身跑上楼去。
半晌后,粉衣女孩下楼,走到吴消寞他们面前问道:“二位公子方才可曾饮酒?”
吴消寞一愣,回道:“饮过。”
女孩道:“那就只好请公子再等半个时辰,期间只准饮茶,不能喝酒。”
这吴消寞就有点儿不乐意了,问道:“为什么?”
颜玖也提起了兴趣,好奇地看着女孩儿。
女孩说:“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鼻子尖得很,来找她的人,只准饮茶,不能喝酒。如果二位身上带着酒气,那见了也是白见。”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又回到楼梯口守着了。
吴消寞看着桌上斟得满满的美酒,半天说不出话来。
颜玖忍不住笑道:“吴消寞,看来我们晚上来,也是不自在啊。”
吴消寞苦笑。
3.
半盏茶功夫过去了。吴消寞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腰间的骨笛出神。
颜玖好奇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吴消寞拿起桌上的酒杯,顿了顿,又放下,说道:“万象罗门,金簪夫人,柳一湄。”
柳一湄,这个名字颜玖不曾听说过。或者说,除了他那五个姐姐的芳名外,他所听过并且记得的女人的名字,少之又少。
不过,万象罗门颜玖听说过。又或者说,江湖上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一个无处不在的情报组织,它的每一个部分,像一棵百年老树的根j-in-g一样,已经深深渗入到了整个江湖的经脉中。即便砍断其中一根触须,又很快能迅速长出新的一根,源源不断,掌握着江湖的七八成消息和秘密。不过树的根j-in-g与经络,都生长在厚厚的泥土下——这是一个黑暗的组织。
“那还有两三成消息是什么?”颜玖问道。
吴消寞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想知道?”
颜玖坚定地点点头:“嗯!”
吴消寞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还有两三成消息……就比如我吴消寞今天放了多少个屁,这种事,罗门不会也不想知道。”
颜玖沉默了起来。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追问吴消寞的,他早该想到——吴消寞上面这张嘴比下面那张更会瞎放屁。
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闻了吴消寞的屁。
——臭的很。
颜玖心里想:“不会有人想知道吴消寞这个混蛋一天放多少个屁的。除非他是个十分无聊、十分蠢的大傻蛋!”
不过他不禁又想:“那吴消寞一天究竟能放多少个屁呢?”
——这种问题一旦有人提出来,便会有人忍不住一直去想。
颜玖不动声色地瞟了又在愣神的吴消寞一眼,叹息:自己真是个十分无聊的大傻蛋。
不过好在吴消寞并不知道。
于是两个人一同沉默,一同愣神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雪如盐。
啵啵
第4章 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