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绵宏建筑公司本来是有八十分的把握拿下来的,对突然冒出来的外地公司, 他们暂时还摸不到头绪,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来路。所以莫名其妙地被对方针对,但是退让,绝不可能,帮市里做公益工程不说赚钱多少, 那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买卖,人赚够了钱,脸面也变得越发重要起来。
而两家公司暗中较劲也成为了众人口中谈论的话题,阮穆自然气定神闲,他就是干坐着什么都不做,手里捏着够一辈子胡天海地的钱。
绵宏倒是有些没耐心了,虽然做了诸多准备,但真要硬碰硬还是有些吃力。
周维申有时候真是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敏感,阮穆针对他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地在这个公司待着……
周维申那天外出办事路过承德茶庄,正巧看到阮穆和这个公司负责人坐在一起喝茶,他顿了顿刚打算走,阮穆冲他招手,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他仍旧感觉到阮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敌意。
他大步走进去,刚坐下,那个负责人就站起身客气地冲着阮穆说道:“阮总,那我先回去忙了,我们等您的安排。”
阮穆歪着身子慵懒地靠在椅子里,像是猜透他在想什么,不咸不淡地说:“回去和你的老板说一声,这个项目我一定会拿下,往后我要长时间待在这里,大家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不是?”
周维申刚要开口,阮穆抢先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看你不怎么顺眼,朱清和好脾气,顾着你的面子,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识相点儿一切好说,你要是想做碰石头的j-i蛋,我也不拦着。”
周维申挺直腰板,下颚紧绷,两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问道:“要是我不识相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你这种关系户,从出生就享受着和我们不一样的待遇,可你别以为在哪儿什么事情都由着你。清和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大少爷耀武扬威的派头,那年我们在餐馆打工,有个很阔气的富家子弟当着众人的面刁难他,只因为他上菜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那人的衣服,他被人泼了一脸酒。他亲口和我说,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二世祖,阮总,好像全占了?”
周维申顿了顿说道:“前人总说门当户对,做朋友何尝不是如此?你现在不过是觉得好玩有趣,到时候没劲了,是不是转手就丢?清和比谁的心思都重,他让你靠近,但也不代表他信任你。我等着看你被他赶离的那天,阮穆,到那个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阮穆手碰到茶杯听到这话本想骂他一句“你放屁”,可是突然想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自己要是真和他一般见识不是如了他的心?所以勾唇笑了笑:“别总拿自己的不如意去揣摩别人,不过随便你说什么,我还是能轻而易举捏死你。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往后路要怎么走,不然撞了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维申一直到阮穆从身边离开还待待地坐在那里,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抓握成拳头,今天所受的奚落,他早晚要讨回来。其实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怪朱清和的心捂不热,这么多年不管他怎么讨好,朱清和都不为所动。这种感情本来就如走钢丝一般艰险,向对方坦露心境就已经费了很打的力气,更何况想要长久,无疑是把自己放在炭火上烧,偏偏这人不领情,执念成魔,没办法轻易放开。
周维申回去之后犹豫再三还是和老板说了实话,他提出要主动离开绵宏,不管如何,自己终究是当中的一个原因,谁知道老板却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就是再想要,不是我的终究不会进来我的嘴里,丢了就丢了。公司现在新接了个项目,明年开始动工,是个不小的工程,你上点心多学着些,我们公司不吝啬为社会培养人才。我就欣赏实在人,好好干。”
周维申郑重地点头,其实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实习生是没机会见到老板的,不过好在他运气不错,老板喜欢他们这种从正经学校出来的文化人,就找他多谈了两句,对他的见解很是欣赏,所以抬举了些。打开门出去,一时思绪远走,不想撞到了人……
朱清和并不知道阮穆有和周维申见面,见他回来,抬头笑道:“忘了和你说,原先和联系好的建筑公司签合同的时间定在今天早上,那几天忙昏了头没顾得上。”
阮穆不疑有他,没问他相关的具体事项,朱清和比他年长几岁,做事仔细认真,而且对当前所拥有的一切分外珍重,他更乐意看朱清和自己成长为一个能撑得起天地的人,变得更加坚毅,最好心在冷一些,这样就不会轻易被外面那些不相关的人所影响。
世间事不是他们这些渺小的人所能去改变的,管来管去到最后才发现能管好的只有自己。没有那层亲近的关系,又何必为这些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多费心呢?就像他的眼里始终只能容得下一个朱清和,为了这个人,他可以接受与之有关的一切。
阮穆嘴角勾起一抹笑,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