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咏梅看着一脸真诚的儿子,心头微动,刚要开口, 却听他话锋一转,声音微冷:“但是动他不行,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妈想要让我不好过,我难过, 但也不会妥协。就算刀子砸下来,我死也要拉着他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王咏梅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度窜起来,训斥道:“你个混账东西,你威胁我?我是你妈!你要不打算认我,你就继续胡闹。”
阮穆笔直的背蓦地僵硬起来,眸色一深,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我和清和会一起孝顺您的,您也知道他很小就不受爹妈喜欢,我希望您能多给他点关爱,外人的眼光我不在乎,我们有什么错?”
“怎么没错?你们已经从正道上偏离了,偷j-i摸狗过日子光荣?你平心而论,阮林那事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闹大的时候,他的生意差点崩盘,就是现在也因为这个原因错失了很多机会。小穆,你醒醒,你和清和在这么纠缠下去永远都不能走在太阳底下,妈求你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自己把日子过得一团糟,没资格去说你,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做梦都盼着你好,我不想你在我眼皮底下被别人拿唾沫淹,活的不成了样子。”
阮穆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颓废下来,无力地说道:“妈,我会解决,不管什么事。晚点我会让人重新给您安排个住处,如果您要是回去,我也会安排车。本来我想接您回家去住,但是清和斗不过您,所以最好还是不见的好,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王咏梅真是哭笑不得,心酸又无奈,她从没有想到儿子有一天会冲着她发脾气,方才的话满是隐忍,但是口气却像是对待外人一般伤人。他真是中毒了,听听那跟护j-i仔似的口气,要不是自己是他妈,说不定还想活拆了她。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人离开了,她瘫坐下来,还有什么能比孩子不听话最煎熬?不管你多么语重心长,怎么气急败坏,在他面前就像一阵风一样吹过就没事了。
没多久,一个自称是受阮总吩咐的人过来接她去别的房子住……
朱清和睡了一觉,梦中王老师眼睛里满是严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心底升起一阵胆怯和退缩,一点都睡不踏实。昏昏沉沉中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下地走到门口见阮穆进来,沙哑地问道:“忙完了吗?”
阮穆站在那里深深地看了他一阵,突然快步走过来,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喃喃地问,声音里甚至带着些许颤抖:“清和,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是吧?我们永远不分开行吗?是不是?你快回答我。”
朱清和顿了顿,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脸上漾出些许苦涩:“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我一直在这里,能去哪里?”
阮穆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凉,随即又自我安慰,这样就好了。清和是个聪明人,不会随便透出什么意思来,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不让人满意,但也不会得罪人。
阮穆想,算了,和清和计较什么呢?他本来就不是个会主动的人,两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阮穆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软声道:“过两天你还要去山上?我陪你。”
阮穆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但是很快又掩藏下去,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用了,大夏天的爬山多遭罪,你忙你的,我和市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一块去就行了。有好多事情还要谈。”
阮穆不喜欢他的拒绝,却又心疼他,妈妈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阮穆最清楚,现在被妈耳提面命的一顿逼迫,两人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想要重新恢复,怕是要费不少力气。
朱清和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已经被阮穆全部拿捏在手里了,转了个话题道:“明天什么时候去?”
朱清和楞了下:“人家送请帖的时候都说我和周维申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我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明天早点过去。”
阮穆点点头,虽然那个周维申看起来不像是个规矩的人,不过既然结婚了,也差不多收心了。但他还是有点看不起这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和情深义重,这才多久就变了卦,不知该说他识相还是他的感情太廉价。不过横竖彻底解决了一个麻烦,往后也不用将这人留在脑子里。
朱清和推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揉着额头,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像是被压了一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他给压坏了。
阮穆有一瞬间想将一切都敞开说,包括他已经知道妈找过朱清和的事情,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他不想让朱清和变得更加紧张。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去了周维申租的家,听说为了办事方便些,他把爹妈都请过来了,只是他们进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看起来不如想象中那么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