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觉得这药味冲的很,连带着他鼻子都痒的难受,虽然不清楚这药究竟为何,但这烈的不行的药,他是无论如何不想吃的。
眼看着云素像是不知疲累一样地坐在那打着扇子,琉璃好奇心起,问道:“竟然还能见到你亲手煎药的时候,你这还有别的病人?”
云素没理他,将熬好的药倒进早已准备好的白瓷小碗里。
那小碗看着极是j-i,ng巧,上面装饰有淡色云纹,碗内壁上不知何时沾了一圈棕色的药渍。
“你就把我这么丢下不管了?”琉璃看着云素端着药出门,忍不住就喊了一声。
“喉咙都碎了,用腹语说话就不累吗?”云素淡淡道,“不如省点内力,还能多活半个时辰。”
琉璃立刻就不说话了。
可能是刚才云素灌给他的那瓶药起了点作用,现在他竟然又能感觉到身上一处一处疼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比起之前——满身像是只有一滩软泥一样的死r_ou_,要好上许多。
他便眼巴巴地盯着门看,等着云素回来,再求求他想想办法。
原本以为云素要去送药,多少会折腾上许久,结果才过了一盏茶时分,就见云素面无表情地端着那个小药碗回来了。
借着点夕阳的光,琉璃眯着还剩下的那只眼睛,看见碗里竟然还是满的。
“怎么,被你吓倒了,不肯喝药吗?”
云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顺手把药一泼,道:“人都走了,我竟忘了。”
琉璃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素到一旁的书案上,拿了纸笔,坐到他身边,道:“还有什么遗言趁现在就交代了吧。”
“没什么。”琉璃想了想才道:“真的救不了了?”
“救不了了。”
“我看你给我的那药也还挺好用的……”琉璃想了想道:“你看我比刚被抬过来的时候不是好得多了。”
“解忧水。”云素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有胆子,我便给你。”
琉璃忍不住就想一哆嗦,但脊柱断了,动不了,只能勉强笑了两声。
解忧水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损二倍寿命以解一时之忧”,效果好的立竿见影,后续发作起来也是让人痛不欲生。
“连解忧水都给我用上了,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活不下去了。”琉璃也不再看云素,闭上眼睛道。
“嗯。”
“我真的要死了……”琉璃咕哝了一句,“可是我不想死。”
“就算这次死不了,照你那执行任务的强度,哪一天暴毙了我都不知道。”云素终于有点动怒的样子,道:“医者父母心,我真是见不得你这种不拿自己x_i,ng命当回事的人,你可知道,还有多少人苦苦挣扎求生……”
“大夫,你今天话有点多啊。”琉璃一句话就让云素哑了火。
“云素,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啊。”
“你来我这,这次是第十四次。”云素恢复了平时那高冷的模样,“每一次都重伤濒死,要我如何相信你。”
“信与不信都由得你了,云素,最后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云素也没说话,干脆利落地起身出门。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琉璃闭上眼。
y-in暗的地下宫殿,无风自舞的烛火,一排忐忑不安的孩子。
“教主,这几个孩子资质都是上佳,您看看……”
“嗯。”一身黑袍金绣的男子扫了他们一眼,随手指了两个,“便是你们两个好了。”
“愣着干什么,教主叫你呢。”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将他一把推出去,“还不赶紧谢过教主。”
“谢教主恩典。”他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被称为“教主”的男人,心想,这世上竟会有这般好看之人,大概便是那说书人曾说过的,天宫仙人吧。
“罢了。”教主瞥了他们两个一眼,“且跟我过来。”
他瞥了一眼身旁一脸清冷神色的人,有点不开心地抢上前半步,小跑着跟在教主身后。
草长莺飞,春风拂柳。
“不错。”教主拍了拍手,“你们也算没辜负我的期望。”
“教主过奖了。”他和一旁的人一起收剑站好。
七年过去,那人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就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能让他在意一般。
“既是如此,你们也可以开始接任务了。”教主打量了他们一眼,“我身边直属还缺一个杀手一个死士……”
“‘草木摇落露为霜’”教主指了指旁边那人,“便叫‘落霜’,负责暗杀。”
落霜应了一声,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而你……”教主盯着他看了半晌,“便叫‘琉璃’吧。”
他点点头,心里有点失落,也有点窃喜。
喜得是身为‘死士’,那便是将自身x_i,ng命置之度外,只为教主一人。
失落的却是,落霜那家伙名字有来历,而自己这‘琉璃’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没能问出口。
之后过了三个月,便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被安c-h-a到京城的天子大营卧底反间,熬过了种种酷刑,再见到教主时已是三个月后。
“这次任务,做的不错。”教主挑着眉看他,“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他拼命压抑住心中狂喜,低声道:“原是属下的本分。”
“你先下去吧。”教主低下头,转着手腕上一串白玉珠,没再看他。
琉璃不由得目光跟到了那串珠子上。他之前并未见教主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