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医药箱,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他的身边是持着御币的太郎太刀与石切丸,而今天的近侍三日月宗近正在给他们三个人描述审神者的症状。
“失忆?这个怕主人头上的伤引起的吧?不知道除灾清心的法事会不会有用……”石切丸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看向药研,“您怎么看,药研殿下?”
太郎太刀也低头看向一旁的短刀,“是,我也认同石切丸殿的说法,这种时候即使是神刀,怕也是力量有限,但祈祷健康的法事还是可以做的。”
短刀清冷的声音响起,说出话却带着些无奈与郁闷,“虽然我对医药略有研究,但也是因为在战场长大,多了些经验罢了。外伤我倒是很擅长,大将额头上与手脚上的伤我昨天就已经处理好了,但你们也清楚,人的大脑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如果因为外伤而导致失忆的话,说实话,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多调配一些药物,促进伤口恢复,看看过些日子,大将能不能自行恢复吧。”
这就是主神所说的失忆吗?药研压下心底不断翻腾着的想法,静静地等候三日月的指示。
“嗯,果然如此,”三日月点点头,“药研殿下,主人腿上的伤不要紧吧?会不会影响他日后的行动?他现在可以移动吗?”
沉于自己的思绪里的药研,一时没有理会三日月的问题。在这个本丸里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药研自己的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了另一个记忆。在那个记忆里他是被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亲自锻铸召唤出来的第一振短刀。而这个审神者……除了容貌与主人一致,其他的x_i,ng格、习惯都与真正的主人不同。那么主神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
“药研殿下,药研?”
“啊,我在想,应该不会有影响,只是小腿轻微骨裂和手腕扭伤而已,我已经固定好了,小心移动是不会有影响的,至于日后行动,”短刀沉吟了一下,“需要进行适当的锻炼,但只要没有二次受伤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其他三人听了唯一的“医生”如此说,都松了口气,几个人神色间略略放松了些。
悠真看着眼前上身白大褂、下身却是短裤,眼镜镜片还反着光的短刀,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连忙用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恰了自己一下,直痛得轻微呜咽了一声。
终于见面了,如果你就是我的药研该多好……
你……会是他吗?
“疼的很厉害吗?对不起,大将,因为都是刀剑而生的付丧神,所以我并没有准备止痛一类的药物……”
好像,不,除了发色不一样,其他几乎一模一样,然而少年陌生的眼神还是略微刺痛了药研的心……失去了记忆的您,是否也和我一样被人为灌注了另一份记忆呢?
呐,不要怕大将,稍微忍耐一下,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发生什么,药研藤四郎都会好好守护住您的!
“哟,大将,我呢,是药研藤四郎,以后请多多关照。记住了吗?大将?”药研双手撑在审神者头部两侧,低下头,紫色的眼瞳深深凝望着身下的少年,目光纯澈而虔诚。
“药……药研……”悠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头,不出意外再次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
“痛……”少年下意识地抬手,却被短刀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小心,别动!”药研低喝一声,轻轻压住了审神者意图抬起的手臂。
“你……”少年眼眶有些发红,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别……”
药研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审神者惧怕他人的直接接触,这是他的另一份记忆告诉他的事实。药研连忙起身,双手连连摆动,“抱歉,大将,我一时情急,失礼了,请您见谅。”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鼓了鼓嘴巴,但少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好一会,看到审神者眼中的戒备与紧张散去了,药研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是我不好,我……只是怕您再受伤,也不想您再忘了我……”有些挫败地垂下头,药研的声音有些低落。
“药研……药研藤四郎……”
嗯?
风吹拂着白色的窗纱,阳光从外面洒进屋内,病床上的少年朝短刀伸出了没有受伤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眼睛依旧有些难掩的生疏在里面,却亮亮的,柔柔的,善意满满,就像……
就同当初带我走出黑暗的那个人一样……无论如何变幻,你就是我认定的那束光!
药研笑了,伸出手,拼劲全力压下心底的那份迫不及待,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近,终于,两个人的指尖有了第一次碰触,然后付丧神小心翼翼地握住少年的手指,移到唇边,看着对方的眼睛,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挨个亲吻了一遍。
对你的思念,就如同利刃一般,已经把我的心脏贯穿,这次该轮到我了……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忘记我了,绝对、不会!
三日月宗近神色莫名地坐在主屋的客厅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石切丸与太郎太刀站在他身后。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动静,三人同时回转身自看过去。
药研藤四郎面色平静地抱着审神者一步一个台阶的缓步下了楼梯,正朝这边走来。太郎与石切丸连忙上前,想要帮忙接过少年,毕竟短刀的身量确实不怎么占优势,看着总有些令人担心。悠真第一次看到楼下的情景,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和楼上的卧房布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