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骑导殉职。
所幸爆炸余威受到不知何处出现的禁咒影响,被大幅度削弱,未造成延伸至喀里特山谷的毁灭x_i,ng破坏。黄金龙与绿龙撕殴后,一方朝东北面逃离,猜测驱龙师为前公爵世子。绿龙随即追赶,离开帝国边境,消失无踪。
帝国公主莎·格里佛尼殿下,公爵夫人下落不明,未见其尸。
至此战斗结束,西领城建筑损毁七成,哀鸿遍野,断肢成山。所余居民寥寥不过万人。我军出征七万,最终统计死亡四万七千余人,折损过半,遵帝君之命,就地驻扎,准备过冬。
菲里德读到这份报告时,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放弃皇位的念头。
他把军报揉成一团,颤抖着几次想把它扔进书房的壁炉里,仿佛烧光了,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便不复存在,卡西便不会死,数日后,他便会凯旋归来。
“希莫呢?”最后他问道。
“希莫将军与杰尔浦阁下安然无恙,正在善后……”传令兵双眼通红,痛苦地答道“陛下请保重——”
然而一声巨响,书桌被菲里德整张掀翻。
“他怎么不死!”他歇斯底里地大喊,身旁近侍立时惊恐地扑上,拉住了帝君。他奋力挣扎,一脚踹向铜椅,脚骨发出轻微的闷响,铜椅被踹飞,把艰难爬出厚重的花榴木书桌的传令兵砸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他怎么不死!他怎么不去替卡西大哥——”
他声嘶力竭地高喊道,丝毫不顾靴下的脚趾骨折断的剧痛。
书房的大门被砰然撞开,寒风卷着初冬的冷雪扑面而来,激得浑身大汗的菲里德打了个冷战,继而双眼失神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他死了——!”他再度沙哑着嗓子大叫。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耳光。
雷蒙只是遥遥挥出手掌,空气便凝结成风团,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他脸上,身周冰凉,菲里德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哆嗦着昏死过去。
“主席”立于房内另一角落的老学者朝他谦恭地鞠礼。
“步度根说传令兵没进军部,直接来了皇宫,我便来看看”雷蒙询问地看着老学者的双眼“打了败仗?”
他手指轻轻揉动,书桌上四散的白纸于空中纷飞,最终那份被搓得皱巴巴的军报摊开,呈现于他的面前,信纸角落赫然是血迹干透后的污黑。
那滴血是希莫ji-an上去的,事实他已分不清脸上的血哪些来自敌人,哪些来自自己。从军近十年,年方热血与刚勇之纪,他第一次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与震颤。不仅仅是杀了己方上万人的禁咒,而是源自于战场上突然出现的两尊神明法相。
这代表了什么?天之大陆近千年来,从未听过有神明正面交锋的决战记载。光明神的信仰笼罩了西比尔克的领地,那么庇护圣焰的竟然是黑暗神?这算什么?
最终的硝石大爆炸被另一个禁咒卷向天际,希莫停笔而茫然地望向由城门处延伸至视野极限的爆炸痕迹。建筑物整齐地呈放s,he线,围着爆炸点处朝外倒下。存活下来的兵士们正在废墟与瓦砾中抢救无辜的西领城民。
“死人太多了!将军!”部下报告道。“我们得请求帝都方面派出支援!”
希莫转过头,不忍看到他急切的目光。停下笔,叹了口气“等我把军报写完,你带着信件回帝都去,请求魔法师公会派出援助……”
哭号声微弱却清晰地传来,催命的哀哭连绵不断,白色的雪花穿过充斥了痛苦与挣扎的天空,落于断木,碎瓦间流出的汨汨鲜血内,落地的一刻被浸得紫黑,继而于带着人体余温的泥浆中融化,消亡。
渐渐的,扩展到半个城市的恸哭声逐渐小了下去,一首婉转的乐曲绕过人的声音,娓娓于喀里特山谷的另一头传来。希莫疑惑地抬头眺望,他看到了缓慢走来的红色人影。
那是一个身躯伟岸的男人,他的红发似一团旭日,所过之处,雪花纷纷消散无形,他的双手按着一管猩红色的横笛,置于唇边轻吹。笛音轻柔恍若手掌,抚平了横死的怨魂,它们逐渐平息下去,忙碌的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濒死者放弃了挣扎,安详地合拢双眼,断裂的尸体下泛起r-u白色的魂光,星星点点飞上高空。
有如逆转了流星雨的盛况,倏然间近十万灵魂的光点像节日焰火般离开了地面,奔向天际,最终消失于白茫茫的云层中。
笛音忽地一转,所有人怔怔地站着,目光迷离,无限温暖的泉水从他们的思想中蔓延,越过那些虚幻的j-i,ng神之线浸了进去,只是断断的几秒,那暖洋洋的感觉足以令人忘记生的痛苦与死的悲叹,就像在绝望中注入了一丝红日的神光。
火麒麟面部的刺青逐渐暗了下去,最终敛于无形,他的眉眼英俊至极,带着令人臣服的王者气魄。腰间金色束带捆紧了一身橙红色的王袍,腰带的末端在寒风中飘扬。
炽羽于兵士们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金红色的双眼望着希莫,又扫视过军官们。凡人们不由自主地跪拜,甚至于菲里德面前,他们仍从不曾带着这种畏惧与敬仰。
“黑暗神呢?”他开口问道。
“他就是黑暗神?!”修几乎要从巴哈姆特的龙头上摔下来。日轮逐渐于苍白云层后沉下,凛冽的寒风像刀锋般刮过他们的身体。
“猜的!”巴哈姆特发出一声闷闷的咆哮“也许是!与耶米拉对抗!只有他!”
修搂着巴哈姆特的脖颈,双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