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着弟弟的肩膀过门楼入前埕,那是四合院前头的庭院,以红砖铺地,空荡荡的,左右两侧也是红砖屋。
两兄弟在古朴的房子里转啊转,张见勇是学美术的,对古厝横梁斗拱上的木雕彩绘、马背山墙的花蓝泥塑都特别有兴趣。
「咦,房子不是很久没人住了,怎么还打理的那么整齐呢?」张见勇惊疑地问。
「亲戚们一直有拿钱出来,请附近的人定期来打扫修缮,想住的话,立刻可以住进来。」张见贤发现弟弟两眼发亮,这么提议。
「老房子,很不方便……」享受惯都市便利生活的张弟弟很犹豫。
「就当渡假,现在很流行原乡之旅的。」张见贤笑着说。
转到后堂,听见有唰唰的声音,兄弟俩对望一眼,循声找去,一个瘦瘦干瘪的老人家拿了扫把在扫地。
张见贤舒了口气,打招呼:「旺伯,你真是勤劳,我每次来都看见你在忙……见勇,旺伯住附近,是亲戚们请来整理古厝的人。」
张见勇也忙着打了个招呼,见旺伯看来虽有一把年纪,可是身子骨结实,应该是早年下田锻炼出来的,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旺伯停下手边的工作,朝张家两兄弟上下看了看,死鱼般的眼珠动了动,最后落在张见勇身上。
他对张见勇说:「少爷,画室打扫好了。」
张见勇一呆,转头问张见贤:「哥,你还特别弄了个画室给我?」
张见贤摇头,觉得奇怪,他来了这里好几次,每次见到旺伯时都打招呼,却从没听说有个画室,他也不记得跟旺伯说过自己有个弟弟会画画。
「画室在哪里?」张见勇问。
「少爷你头受了伤,都忘记了,我带你去。」旺伯说。
张见勇问哥哥:「我什么时候头受伤?旺伯的j-i,ng神状况还好吧?」
哥哥耸耸肩,小声回答:「老人家,可能搞错了什么,把你看成别人了。」
老人家提着扫把,龙钟带路往前厅,他脚步轻,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倒是张家两兄弟的跫音沉重,回荡在老厝里,嘟嘟嘟的音响让此地的气氛诡异。
到了前厅门口,旺伯停下指指右边的横屋,接着回头离开,要继续刚刚扫后堂的工作。
张见勇看着他的背影,嘟哝着:「……旺伯人怪怪的……」
「乡下人老实,我倒很喜欢,不会满口子天花乱坠,只要你交代,他都会把工作弄得好好,也从不混水摸鱼。」张见贤笑笑回答。
「我不是指这个……」张见勇继续嘟哝,他总觉得旺伯看自己两兄弟的眼神很诡异,诡异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正要穿过前埕,往旺伯指的房间过去,围墙外传来了噗噜噜的低沉排气浪声,张见贤一听就知道谁杀过来了。
「还以为可以多些安静的时间跟弟弟相处呢,笨龙却老是如影随形……」张见贤皱眉,低声抱怨。
张见勇偷偷笑,哥哥有个相好的,外号叫金龙,是帮派云跃会老大,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可云跃会上上下下都知道,老大对押寨夫人是又爱又疼又敬又怕,黏张见贤黏得老紧,跟黏皮糖似的。
「别笑,要是哪天你也遇上个这么黏的人,你就知道苦处了。」张见贤瞄到弟弟的表情,有些个恼羞成怒。
「要是我的偶像宇多田也这么黏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张见勇嘿嘿笑,脑中自然而然浮现有一对水漾灵活大眼晴的东瀛美女头像来。
张见贤想,弟弟应该是异x_i,ng恋吧。这样也好,不会像自己一样,从年轻起就受到家庭责难,可以无风无雨的跟选定的伴侣过一辈子,不需要对外人刻意隐瞒什么。
两人说话间,外头紧急刹车声高扬,吓坏树上的鸟雀们,齐齐往天空奔逃,暗示来人的凶悍,砰、砰!车门开启又关上,两个高壮剽悍的男人穿过门楼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金龙,身穿白色无袖汗衫,外搭短袖啊啰哈花衬衫,厚重的五两金项链围脖颈,配上百慕达短裤,观光客的悠闲装扮穿在他身上,戾气依旧盈身,怎么看就是个流氓。
至于走在后头的伟仔,以他家老大马首是瞻,穿着都跟着学,只不过他没老大有钱,脖子上挂条五钱重的金项链,意思到了就好。
两人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却又像磁铁一样,不偏不倚朝张见贤的方向去。
「七爷八爷又出巡了。」张见勇轻撞一下哥哥,忍笑说。
张见贤只是盯着那两人的脚,又是蓝白夹脚拖!哼,没进步,就算是当流氓,也可以当个有气质有品味的流氓吧?听了弟弟的形容词,觉得,唉,真贴切。
「小贤你又不听话,不是说好了我会陪你一起来?」金龙晃过来,既生气又哀怨,夫人怎么老喜欢放自己鸽子?
「我跟见勇看看家里的老房子,也不是干什么危险的事,你不需要跟来。」张见贤瞪他一眼后,回答。
的确觉得笨龙碍事,他就喜欢跟弟弟这样好看的年轻人相偕出门,培养感情,等傍晚还可以找家餐厅吃饭聊天,上夜店喝杯小酒,多好!家里这口子跑来搅什么局?
金龙被押寨夫人这么一瞪,酥软到骨子里,小贤抛媚眼的功力又进步了,这附近都是农地,天然掩蔽物甚多,待会儿早早架了夫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