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裴翎欲言又止。
罗敷者,罗昭仪的堂兄是也。罗昭仪,就是和太监欢爱又极其不幸被宝公子看到那位。
罗昭仪被勒死后,他自然也受殃及,让帛泠贬到边疆守城。
人不重要,手下的兵士倒不算太少。段子明和裴翎想趁机拉拢,人家也很爽气,要帛锦交出阮宝玉再说。
“这档事别对阮宝玉说,只字不许!”帛锦漠然道,“段子明不是已经赶回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段子明和阮宝玉,他们一言不合,约到后山东侧枫树林里,对决去了。”裴翎垂眉回道。
后山东侧,山枫绝美。
段子明两手叉腰,悍然道:“阮宝玉,你皮真厚,缠着我家殿下混到这里!一直做花痴,你不腻味?”
“我就是喜欢侯爷,我就算当天下第一大花痴,你这一只耳朵的臭狐狸,也管不着!”宝公子不屑地撇嘴。
所谓对决,就是对骂,一口口的口水对呸!
段子明冷笑:“说的真轻松哦,你知道自己是要和谁对着干吗?是皇帝。别怪我没提醒你,和皇帝叫板,很容易死的,阮少卿。”
“你们能与侯爷生死与共,我就不能么?”
“这里的兄弟,好端端的军兵不干,偏要来这里占山做寇;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能与殿下,生死与共,那是忠义之气。你呢?”
“我很简单,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愿意和他一起死!”
“莫名其妙!”
“我的情话,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你又没侯爷好看!”
“阮宝玉,我将来可能会佩服你花痴本事;但是,我就是不信你!”狐狸面具下钻出嘲讽,“我猜殿下也不全信你,否则他怎么令我查他父母被杀的沉案,不找你呢?”
这句尖锐,狠狠地刺了宝公子一记。
“谁求你信了!侯爷是我的,你少借公事缠他,你个歪嘴的骡子,别想充当千里驹!”
“阮宝玉……我讨厌你!”段子明气得脸色泛青。
“我也一样!”阮宝玉,又呸出了口水。
“如果你们吵完,记得回去吃午饭。”帛锦,不愠不火,“望二位抓紧,太阳已经西沉了。”
“殿下。”
“不吵了。”阮宝玉低下脑袋,不看帛锦,郁郁寡欢地离开,头也不回。
回到山寨,他一头钻进自己“巢”,气呼呼地对饭碗,舀了几勺汤,用右手凶猛地端起,受伤的手“争气”地一歪,汤汤水水翻了一地。
宝公子狼狈地对着地上的汤水。
“阮宝玉,你在做什么?”帛锦回来了。
“我看看我哪个劳作的模样比较帅,能给侯爷手留下好印象。”阮宝玉深吸一口气,灿烂地笑笑,“结果,好似搞砸了。”
帛锦深看他一眼,“你不方便,就别勉强自己了。”
他明白,阮宝玉这几日过得并不舒畅。
阮侬是个孩子,眼会看风水,嘴巴又能甜。大家能轻易喜欢上。
蓝庭怎么说都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女。大家能谦让。
他,阮宝玉,一弱体书生,除了说话很琅琅上口外,无一是处。
“我自己能收拾的,不勉强。”这回笑得更灿烂了,宝光璀璨。
帛锦缓缓伸手拉住他,隔了好久,才说话:“阮宝玉,我有话对你说。”
灯火微微颤动,气氛温温吞吞,足显暧昧。
这时,房门一开,门外风绝对豪气地灌入,打岔的人出现了。
“爹,师傅!看我用花生做饵,逮着只黄鼠狼!”阮侬粗着脖子,举着手里的一只黑眼溜溜的小动物,喊道。
宝公子向他的方位瞪了眼,心潮澎湃地磨牙:“此为松鼠也。”
两人之间,多隔了一个阮侬,而阮侬手上提着一只松鼠。
阮宝玉的话,阮侬压根不信,大大咧咧地卷起宝公子的衣袖给自己抹汗后,冲着帛锦直笑:“师父,是松鼠吧?”
帛锦微笑摇头:“松鼠。”
觉得无趣的阮侬放松鼠落地,惊吓过度松鼠得了自由,急忙兜兜转转了一圈,居然又跑阮宝玉的翻的汤地方,啃吃的。
三人都不吭声,随即,他们听到很轻微的“咯”声。
“它牙崩了。”阮宝玉眼睫一低。
“可能啃到小石子了。”帛锦推测。
阮侬不搭腔,讨好凑到帛锦身边:“师父,我们啥时候造反啊?”
“小孩子别瞎咋呼。”宝公子端起爹的架子。
“裴叔叔告诉我的,还有错?师父,我也要造反,我要当枭雄!”
“那侯爷应当马上去感谢你娘,她生了位枭雄!”宝公子睨他。
“这个……”帛锦倦顿地将紫眸藏匿在长长的睫毛下,“是你段子明叔叔他们,希望造反,推我做皇帝。”
“为什么,师父,不想造反做皇帝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嗯……你爹知道的原因,裴叔叔、段叔叔他们并不知晓。反正怎么看‘名动天下’,都不是我的命。真闹起来,我皇祖母也会很伤心……有她在,我绝不造反,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人毕竟不多。”
“那多窝囊!”阮侬嘴上挂起油瓶。
“是挺窝囊,却也是事实。原想一个人能解决掉,没想到现在多了一点负担。”顶美的一个微笑,大方地送到阮宝玉身上。
“等算清之前的债,我自会放下一切和你走的。”嘴角掠出一道j-i,ng彩的弧线。
宝公子鼻头有点酸,觉得屋子的灯火也有点浑浊,朦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