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动动腿,洛冰河加力;
想换个姿势,洛冰河也要加力;
加力加力,汹涌的魔气顺着命门腾腾灌入,灌得他口里发苦。
竹枝郎不知心塞为何物,但确实体会到了心塞的感觉。
沈清秋:“好,多谢体恤,那我们就继续了。你请自便。”
天琅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他悠悠地道:“沈峰主为何不追问我,究竟是什么‘小小异象’?这可跟你之前好奇又热心的表现不大一样。”
看起来,这一位是没那么容易能打发走的了。沈清秋觉出麻烦甩不脱,反而镇定下来,笑道:“天琅君若喜欢旁观,讲话助兴也无不可。请。”
天琅君便“助兴”了,道:“不久之前,安置在我那边的心魔剑忽然飞起,悬挂空中嗡鸣不止。明明并没有人在召使它,却有此现象,实在令人有点在意。”
沈清秋当即明白,刚才洛冰河没说完的“只有一件事需要担心”,就是指心魔剑需要担心。毕竟是跟随洛冰河多年的佩剑,原主出现在附近,多少会有所感应。
沈清秋道:“的确是个蹊跷事。不过天琅君来找我谈这个,怕也没什么意义吧。”
天琅君缓缓站起,道:“找沈峰主谈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可若是有顽皮的小朋友过来找沈峰主,那就很有意义了。”
短短一席话,他分成了好几段,每说半句,便朝床边走近一步。
竹枝郎明被沈清秋双手扒住,暗被洛冰河死死钳着命门,随着天琅君一步一步,越靠越近,这对师徒两个人下手都越来越重,他当真是……无辜至极,倒楣至极。
正当天琅君举起手,要掀开床帘时,帐外蓦地传入一阵高亢凄厉的野兽长号。他猛地撤手,转身望去。
白帐之外,火光冲天而起,飞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投s,he而来。兽类长号混杂着声嘶力竭的呼喊。
“有入侵者!”
“围住围住!都围上去!”
“别让他跑了!”
“——杀出来了——!”
刀剑相击、剑矢破空、牙爪撕扯之声混作一团。天琅君一句话也来不及说,闪身出帐。沈清秋一颗心高高抛起又落下。这入侵者来得太是时候了!
洛冰河翻身下床,扶了他一把。竹枝郎被掀落到地上,还暂时无法动弹。沈清秋低头道:“刚才多谢了。”
以他之忠心程度,方才居然没奋不顾身地指出“君上!就是他们!就是这两个人!”也得算上是他刻意相帮了。竹枝郎闻言,叹一口气,说:“在下能理解的。”
沈清秋:“理解什么?”
洛冰河不耐道:“跟他废话什么?”
竹枝郎抬起头,诚挚地说:“沈仙师为解相思之苦,夜中私会,虽然不免有损清誉,却也情有可原。”
沈清秋:“……”
果然是不应该跟他废话什么!
师徒二人潜出帐外,只见莽原不远处,黑压压的南疆魔族大军团团包围着某一中心。两道雪白炫目的影子在其中显得犹为夺目。一道是剑影,凛凛然势不可挡,一道是人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包围圈被不断击溃,又不断有新的魔族填充上去。
天琅君由衷的赞叹顺着夜风远远飘来:“好剑法。好灵力!”
来者立在被他斩于赤手之下的一只披甲巨狼头颅上,白衣一尘不染,只有颊边一点飞ji-an状的血渍。
这么大张旗鼓、简单粗暴、说打就打、生怕敌营中没人不知道他大驾光临的打法,真不负百战峰嚣张好战之盛名。
是柳清歌。
两头雪白的座狼掠过兽群,伏于天琅君脚下。其中一只仰起头,从嘴里发出人声:“君上,是苍穹山的,百战峰峰主柳清歌!”
天琅君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剑法灵力都惊绝如斯。只是不知,百战峰峰主为何会突然光临南疆?”
柳清歌微微一侧身,乘鸾飞回手中。他甩落剑尖的一点血珠,冷冷地道:“沈清秋是不是在这里。”
沈清秋受宠若惊。怎么柳巨巨是来解救他的吗?
洛冰河瞥了一眼他脸上神色,抿了抿嘴。
天琅君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寻沈峰主的。他的确是在我这里。”
柳清歌道:“让他出来。”
天琅君语气暧昧道:“现在他恐怕不太方便见你。就算见了,多半也不想跟你回苍穹山。”
沈清秋竟不知该吐槽些什么。柳清歌眯了眯眼。天琅君脚边一头座狼道:“什么百战峰,我看倒未必见得。听说这柳清歌与洛冰河那小子交手,大败无数次,早就不配这号称了。现在应当叫做‘九十九战峰’才是。”
另一头接道:“不对,应当叫做‘九十八战峰’峰主。他若对上咱们君上,也是必败无疑的!”
这两头畜生真损。又谄媚又损!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柳清歌足下一点,白电般身形掠出。天琅君不急着迎战,随手轻甩,鲜血从指间飞跌,血滴落地不沁入泥土,反而凝结成形,瞬息之间化出六只毛色赤红的血狼,团团围住柳清歌,风火轮一般绕着他撕咬偷袭。
柳清歌游刃有余,乘鸾一出,六只尽数头颅飞离,化回液态。可剑锋回转,血狼又迅速重新凝形,继续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他之攻击虽然j-i,ng准强劲无可挑剔,却并没有起到实际效果。天琅君也没有收回放血的那只手,就这么闲闲伸着,血往下落,不断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