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了马。

骏马在镜头前飞驰而过,马上的人动作却显得迟钝了许多。

“流毓”毕竟是个j-i,ng于骑术之人,再不济亦不会在马背上乱了方寸。

然而段砚行神色里渐渐露出些许错愕,腰背摇摇晃晃地弯了下去,匍匐在马背上,双手拽紧缰绳,一不小心把马鞭滑落在地。

由于他自己要求重来了数遍,导演以为这次的演绎有什么新意,没有喊停。

林云衍忽然从椅子上惊起,目光追随段砚行的身影,眉头紧蹙。

眼见马儿已经奔出镜头范围,一干人哑然,马宇重终于发现不对劲,倏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这时候,林云衍已经跃上了另一匹马,狠狠挥下马鞭,追赶上去。

第四十二章 劫难重重(下)

草原平坦,一望无垠。

马儿一个劲地往前狂奔,在开阔的地界越冲越猛,没有尽头。

这个速度几乎已经到达马奔跑的极限,林云衍虽渐渐追上些许,缩短了距离,然而冒然靠近,两匹马若是一同惊乱,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想耐心尾随其后蓄势待发,看准了时机再想办法把人救下或让马儿停下来,可是段砚行的坐骑忽然嘶声啼叫,高高地蹬起前蹄,马首翘得老高。

段砚行虽死命扒住马脖子,却还是无法在倾斜的马背上稳住身体。

本来有马鞍在,双脚夹紧了马肚子还能勉强挺过去一阵,然而马鞍忽然松落,段砚行猝不及防地跌滚下去。

林云衍心里一急,顾不得其它,只知道先扑上去能护多少则护多少。

两人落马,跌滚在一起,压着草坪翻出数米。

天旋地转的一阵晕眩过去后,由于扑腾翻滚而扭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一时也分不清彼此的手脚。

段砚行混沌地支起上半身后,被骨骼受到冲击后的那一阵噬痛惊出一身冷汗,不过既而他知道自己没有受伤。

可当他抬起手来时,却见掌心到袖口s-hi了一片,全是猩红刺目的血迹,不由倒抽一口气:“衍衍!”

林云衍用手撑在背后慢慢坐起身,卷起破口的裤子,膝盖骨下挫出一大片伤口,沿着整根小腿骨,长长一道,伤口很深,翻开的血r_ou_里已可见到白森森的骨头。

段砚行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说不出话来,林云衍却显得比他淡定很多,脸上也没有露出多少痛苦之色,只是轻轻地一叹:“这下麻烦了。”

剧组人员陆续赶过来,围着林云衍忙乎了一阵,先把他抬回拍摄营地,检查之后,发现伤势不轻,动到了骨头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一向顺从的林云衍不知怎么忽然固执起来,死活不肯进医院。

段砚行微微大力地lu 了一把他的脑袋和脸颊,严肃道:“衍衍,不许胡闹。”

林云衍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我学武术的,以前也经常受伤,伤得严不严重我心里有分寸,没有逞强。”

他和马导演谈了自己不希望因这个意外再度延误拍戏,段砚行看他决意的神情,即便想劝也开不了口。

剧组三番五次遭遇意外打击,且屡次都出在林云衍身上。如今拍摄临近收尾,更换演员自然是无稽之谈,制片公司给的交片时限眼看快到了,马宇重顶着压力只好点头。

最后,林云衍的腿伤草草做了处理,抱扎固定之后,依旧留在剧组。

轮到他的戏时,剧务小组犹如打一场硬仗,不断各种止痛剂麻醉剂给他镇痛,还要把受伤的腿骨固定牢固,让他能做一些轻量的运动,在镜头里不至于看出破绽。

林云衍咬牙忍痛,每每拍完一组镜头已一身冷汗,给他补妆的、护理伤口的、还有打杂的帮手忙得不可开交。

他虽然称不上完美主义,做起事来却格外认真,即使痛得脸色发白,也依然咬紧牙关,同往常一样把戏演得出神入化。几次在拍摄途中昏过去,吓得众人一阵忙乱。

要是一些平地上的文戏还能勉强撑一撑,可轮到打戏部分就非常困难了。

段砚行空闲下来就陪在他身边,知道他除了腿伤外还有病在身,艰巨的拍摄任务多日以来压得人又瘦了几分,面色憔悴,总要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他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衍衍,拍完这部戏,你得给我好好休息。”

林云衍还是显得那样若无其事,十分平静地点头:“我会的。”

大概是晚间,篷子里的气氛幽暗旖旎,让他忍不住挽起林云衍的手。

原野上昼夜温差大,入夜后干燥的风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把林云衍冰凉的手捂在掌心里搓热。

两人无话,温柔的风声里仿佛合着两人的呼吸,彼此视线交错,既而又刻意地低下头去。

野外露天的营地,临时搭出的帐篷有种说不出的气氛,宁静里仿佛隐藏着煽动的意味。

正是因为太静,让披着一件羽绒衣捧着热水袋坐在床板上的林云衍也显得出奇的安静,明暗交错的光线把他的身形映照得越发单薄,脸容则温润安详。

默默的注视久了,心里微微有了悸动。段砚行禁不住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暧昧诱惑,把头凑了过去。

两个人的唇瓣近得几乎要碰在一起,只是在将碰未碰之际,段砚行忽然停止。

林云衍起先没有躲,波澜不兴地垂下眼睫,犹如蝉翼微微轻颤,神情一片肃冷,眼底却泛起s-hi润。

慢慢地,交融的呼吸急促起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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