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南园一概不知,他倒是有许许多多其他的想法:
比如说,他一直认为是清明负了阿绢;
比如说,他觉得清明这几年四处寻花问柳,轻薄无行;
比如说,他想清明对烈家父子,对宁王、对玉京的态度从来不够认真尊敬;
但是,就是这样的南园,为夺回清明的首级拼上自己x_i,ng命,甘冒奇险。
只有南园。
他抄小路,很快来到拥雪城下。寻一处极隐蔽的所在立住,见拥雪城城墙极高,乃是青石所筑,修建得十分牢固结实,触手粗糙。若是清明或是青梅竹在此,借着城墙凸凹不平之处与石块间缝隙,便可纵身而上。
南园没有那么好的轻功,他有他的办法,笨一些,但是实用。
他自怀中掏出一对j-i,ng光闪耀的短刀,刀鞘上分别以青铜雕了一个虎头,饰纹古朴,锋利无匹,乃是他当年艺成时,段克阳所赠。
南园拿起一柄短刀,c-h-a入了石块之间的缝隙处,要知即使是缝隙,也用沙浆灌的十分坚固,但短刀入墙,并无阻碍。
他用手试了一下,确是承得住自己体重,于是将另一柄短刀c-h-a入稍高处,他身子悬在空中,一手握住上面那柄短刀,一手却拔下下面那柄,又c-h-a入了更高一些的地方。
就这样一替一换,不多久,南园已将至城头,他身体紧贴在城墙之上,远远望去,便如城上挂了一只极大的壁虎一般。
然而愈是向上,愈是危险。一来易遭守城兵士注意,二来短刀虽然锋利,却也是薄脆易折之物。它什么时候会断,谁也说不准。
南园丝毫不敢大意,他心道未将清明首级带走,自己绝不可白白送了x_i,ng命。手下动作更轻更稳,几是毫无声息。
无奈人算毕竟不如天算,他离城头不过数尺之遥,其中一柄短刀终于承受不住,啪的一声断成两截,直摔到城墙下面,发出极沉浊的一声响。
这两个声音其实都不算大,但因在更深人静之时,便显得分外清晰,城头军士纷纷叫道:“谁?”“什么声音?”灯笼火把也一并照了过来。
南园一咬牙,他原想悄然掩到清明首级示众之众,但此刻行踪已泄,无奈何,一手按住短刀刀柄,一翻身,便跃上了城墙。
城头上忽然跳上一个人来,一时间诸军士不由一惊,但飞龙骑毕竟不同凡响,极快便反应过来,一众军士各持刀枪而上,更有人去调配了箭手,通报上级,动作十分迅捷,丝毫不显慌乱。
南园大急,这些军士倒还不在他眼里,但他来这里并非与人缠斗,又恐引来其他高手,一抬眼见夜色昏暗,无星无月,灵机一动,掏出一把飞蝗石,向空中掷去。
他暗器虽不如清明,却也颇为了得,“扑扑”几声,四周的灯笼火把多被他打灭。南园记得清明首级示众的地方是在东南方,发足便向那边奔去。一路上若有人拦阻,皆被他以留风掌击飞出去。
但时隔未久,又有人点燃了火把。五六队黑衣军士随即掩了上来,将南园围在当中。
这些黑衣军士与方才的守城官兵又不相同,j-i,ng悍威武,显是训练有素。也并未一拥而上,两队军士先上前围攻南园,其余几人却站在场外。时间略长,围攻中的一队便即撤下,另一队即刻补上,恰如车轮战一般,丝毫不给人喘息余地。令人更加头疼的是,便在这替换之时,竟也一无破绽。南园几次想借机冲出,均被挡了回去。
这个阵式,原是当年定国将军陈玉辉所制,专为对付江湖人物,又或杀手死士。这些军士虽非一流高手,武艺却也不俗。南园武功虽高,一时间也被困在其中,身上反受了几处轻伤。
此刻又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叫道:“快,调十名忘归归来,这人厉害,到时看他飞上天去!”
南园一惊,杀心大起,也不顾惜内力,留风掌力用到十二成,七八个军士应手倒下,包围圈被他硬生生撕出一个缺口,身子已到了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