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想起出车祸的那一刹那,自己当时一瞬间的惊慌,兴奋与心跳,仿佛看到了死亡绚丽多情的面孔,那种临死的心态居然跟初恋的感觉十分相似。
安铁真的感觉自己病了,这种病不是肢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空虚、疲惫与麻木。没有什么让人确信的事物了,没有让人坚定不移的和兴奋激动的东西,想到这里,安铁突然觉得的出车祸的一瞬间,到是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到了一个高潮,那种兴奋与惊恐让人迷恋,难道死亡才是人们一直向往的高潮?
安铁心绪不宁地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瞳瞳的房间,然后把烟头使劲掐灭,站起来,走到瞳瞳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丫头,我出去一趟。”
瞳瞳的房门迅速打开,瞳瞳疑惑地看着安铁问:“这么完了出去干嘛啊?”
安铁道:“没什么,出去转转。”
瞳瞳说:“要不我陪你去?”
安铁道:“不用,你在家呆着,早点休息,有事情我跟你打电话。”
说完安铁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瞳瞳追到门口,在安铁背后喊道:“叔叔,早点回家。”
安铁头也没回,应了一声:“知道。”
出了门,安铁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伸出头看,看了看安铁挂在脖子上挎着的胳膊,犹豫不定地问:“去哪?”
安铁拉开车门,上车之后,说:“去付家庄海边,找一家酒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安铁,搭话道:“想找什么呀的酒吧,是动吧还是静吧,还是找个有小姐的酒吧?”
安铁懒洋洋地说:“随便,是酒吧就行。”
司机在后视镜里对安铁暧昧地笑笑说:“好的,我给你找个好玩的酒吧,我对那一块的酒吧非常熟悉,哪家有小姐,哪家没有小姐,小姐长什么样,多少钱,全部清楚。”
安铁也没理司机,把头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心里道:“cao,这司机也不长个眼色,我他妈的胳膊都上夹板了,还能找小姐,你想让我下面也断了啊?n_ain_ai的。”
司机一看安铁没回应,开始专心开车,过了一会,安铁把眼睛睁开,看着夜晚都市迷离而暧昧的灯光,空空荡荡地照着人迹稀少的街道,一些飞虫在路灯周围不知疲倦地飞舞。安铁突然感觉,这人满为患的都市竟是那么荒凉,人们都躲到哪里去了呢?那些街道两边像骨灰盒一样的窗子和灯光真的是人们的避难所吗?
司机把安铁拉到离海边不远的一个安静的酒吧门口就走了,安铁走进酒吧,酒吧里人不多,几个把头埋在一起说话的男女惊异地看了安铁一眼,估计是被安铁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吸引了,但他们又迅速埋下头去,嘀嘀咕咕的,仿佛在商计一个惊天的秘密计划,在这个城市里,别人的生死病痛是引不起别人关心的,最多给他们提供又一个无聊的话题。
安铁坐下来,找服务员要了一瓶科罗娜,然后无聊地扫了几眼酒吧里的人,仿佛听见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正在不知所谓地谈论自己。女的:“看看,刚来那个男人个胳膊断了?你说他是黑社会的还是地痞流氓?不会是偷了人家的老婆被人打的吧。”男的:“都有可能,管他呢,那什么……”
安铁笑了笑,然后就看到打扮妖冶的女人朝安铁走了过来。
酒吧很安静,安铁开始还以为这女人是服务员,但女人走过来后,直接在安铁对面坐下,把头往按天面前伸了伸,小声而暧昧地问:“先生要不要请我喝一杯?”
安铁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懒懒地说:“钱不够,请你喝一杯可以,别的干不了。”
女人很优雅地对安铁笑了一下,站起来说:“那先生慢慢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铁看着女人的背影笑了笑,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这就是糜烂、优雅、目的明确的虚伪的都市生活。
这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到来和离开再次打乱了安铁渴望宁静的心绪,安铁只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喝点酒发发呆就好,安铁不想看到让自己发感慨的任何事物。
快速喝掉一瓶啤酒,然后走出了酒吧,安铁感觉胳膊有点隐隐作痛,这胳膊一痛,反倒让安铁舒服了不少。
出酒吧后,安铁沿着海边一个人慢慢走着,附近楼房里的灯光把海滩照的隐隐约约的,与城市挨着的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那里都有灯光,到那里都是昏黄、暧昧的。
正在安铁一个人在海边漫无目的地像一个游魂一样流连的时候,安铁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个单薄的白衣少女,正站在那里望着大海发呆,安铁想,又一个睡不着的心潮起伏的城市人,安铁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准备到海滩上面的马路上打车回家。
在安铁经过那个一袭轻衣、被海风吹得有点摇晃的女孩子身边时候,安铁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安铁感觉那女孩很熟悉,安铁返身向女孩走了过去,那女孩也感觉这个男人正向她走来,警惕地回头看了安铁一眼。
女孩一回头,安铁一下子就呆住了,马上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居然是白飞飞,安铁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了白飞飞。
白飞飞一看是安铁,也觉得很意外,也马上说:“我晕,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个sè_láng,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今天我有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