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轻络应。
“另外,再寻两位可靠些的护卫来,”云鹤在“可靠”两字上加重了一点音量,“届时,给小马儿和那两位护卫做两套护卫服。”
“是。”轻络应了。可靠的护卫便是从齐庄里找了,并不是所有选择悍支的暗人都能成功进入悍支的,挑选下来的暗人也不一定是武艺不行。就如她一样,不能成为一个独立行事的谍支暗人,便只有依附在别个谍支暗人身边磨练,等到实力足够才能独当一面。大司农府里的安全是没有问题,云鹤也有自保能力,选来的护卫便不需要悍支暗人,没能成功进入悍支的会武艺的暗人也就可以了。
找人这等事十分简单,轻络出去转了一圈便带回来了。人领到书房,齐骛先打量了一番,好似相貌平平无奇,瞬间心里莫名地放了心。
云鹤抬眸看了一眼,执笔在纸上几笔一勾,递于轻络:“甲胄用鲛革,面甲用银打制。”
齐骛立马有些紧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需要这般武装!
“行了,轻络你带着他们两个下去量体制衣。”云鹤道。
“是。”轻络带着两位护卫下去。
云鹤见齐骛巴巴地看着他,一脸的担心,便轻叹一下道:“本以为那么匆匆一面,帝皇早该遗忘了你。今日观来,纵是身边美人众多,也依旧记得你的。”
齐骛皱眉。
“往后,记得尽量待在宫外马车里。”云鹤看着他道,他决定以后不带他进宫了。
齐骛往卷轴上看了一眼,这么重的东西,谁给大人搬呢?
云鹤一眼之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失笑道:“往前都是我自己搬的,这么点东西还怕我搬不动?后院里随便一个姨娘都能搬着绕府一周了。”
齐骛抓了抓脑袋,这怎么能一样,后院的姨娘都开始练武了,大人是个文弱大司农,还在解毒中!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齐骛给大人添了诸多麻烦。”
云鹤看他。
“若不是我,大人也不会中毒。”齐骛道,“若不是我,也不必花钱雇护卫,还要订制甲胄。”他心思着,那鲛革,那银面甲,都是价值不菲的。
云鹤一笑:“本来,我也有要养护卫的想法,只不过正好趁着这由头办了而已。难道我一个大司农不该养些护卫?”
齐骛不语。别说是大司农了,一个小小县丞都说不得府里有好几个护卫,话虽如此,齐骛总是觉得这因为他的缘故。大人一个清官,又是寒门出身,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在他身上便花费了太多。
云鹤看着他道:“齐骛,本是肆意随心的一个名字,如何会总这么多思虑?”
齐骛不明白:“我……这骛不是杂种马的意思?”
“谁与你说的?”云鹤一挑眉。
“后院嬷嬷们都这么说,庶出的名字,都是杂种马的意思。”齐骛道。在曾经的大司马齐府里,嫡子庶子的名字里都带着个马字,后院里人都说,嫡子是良驹宝马,庶子皆是杂种马。
“齐府里的嬷嬷们都念过几年书?”云鹤道。
齐骛摇头。
“那你怎的会听信嬷嬷之言?”云鹤知道,那么点大的庶子大抵都是活在嬷嬷姨娘们的口舌是非里,“之后念书可有找过你名字的含义?”
齐骛摇头:“没念满两年书,太复杂的字先生还没有教到。再则,我也没有银子买书……”他的银子都是丫鬟在收,从没有见过。
云鹤想起来,齐骛五岁开始习武,没多久便被齐鸣带去西北边境,那么如此算来,齐骛在三四岁时念书,的确是还小。因为小,所以嬷嬷们的言语,他还不会分辨。因为小,有些习惯已根深蒂固,譬如他现下心底里的胆怯与卑微,这些都是嬷嬷们传递给他的。不过幸好,他还是那般良善。
云鹤对他招招手,蘸了墨来在纸上先写下一个“矛”,与他道:“左手执矛,谓之勇武。”他在“矛”的右侧写了个反文,“右手握文理,则为明智。”最后,他在“矛”与反文之下写了一个俊逸的“马”字,“跨马奔驰,肆意快哉。”他将整幅字让与齐骛看,“这就是骛,文武在手,快意驰骋,便是你齐骛的名字。”
齐骛的手触到纸上,眼眸闪闪地看向云鹤:“真的?”
“自然是真的。”云鹤道,“你是信我,还是信嬷嬷?”
“信你!”齐骛脱口而出。他看着纸上字,头一次发现他的名字是那么好看。曾经的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写到名字,他的名字如何写,他一直都不是特别清楚。也可能,偶尔写下的都是错字。
云鹤笑着看他,又执笔在“骛”字旁边写下齐骛的姓氏“齐”字:“你可以不会写任何字,但不能不写好自己的名字。这么好的名字,便好好练一练吧,这两日旁的字都不需要写,就写这两字。”
“好。”齐骛点头,眼里尽是满足与兴奋。
“这得怪我的,”云鹤道,“不该是先练简单的字,而是先得教你写好名字的。”
齐骛哪里会怪云鹤,由浅入深,由易到难,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他想了一下,问道:“大人的名字如何写?”
云鹤顿了一下,笑意淡了许多。他垂下眼眸,另取了一张纸:“双赤赫,姓氏。竹下均,筠。我的名字,赫筠。”
齐骛眨了一下眼睛,字是好字,可是为何这么寥寥几句便过了?
云鹤本就不喜这个名字,若不是现下他需要以这道身份入官场,怕是该弃之不用了。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