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聚在二楼的窗口雌虫们全都猛地转过了身,楼上楼下乃至于旁边楼栋的窗户也“呼啦”一声齐齐拉开,一群成虫向窗外探出了头,惊诧的看着站在楼下的齐羿。
齐羿的后半截话音硬生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集体开窗给震了回去,他蓦地变成了所有虫的目光焦点,仿佛置身于某个露天舞台中心。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幼崽?!”
二楼窗口的雌虫之一几乎把大半个身体都伸出了窗外,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齐羿数秒,目光在幼虫白净的小脸和脖颈上扫过:“……开什么星际玩笑,这,这还是只小雄虫?”
“幼崽”带来的冲击已弥足巨大,“雄虫”成功让这份冲击再加一等。
齐羿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虫肉探照灯”似是瓦数瞬间翻了倍。
他小心吞咽了一下,迟疑着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最先看见他的雌虫们挤满了窗口,他忽然听见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你们别在窗台上压得太狠,小心才摆上去的花。”
大半个身体都探出来了的雌虫闻声一怔,他像是才意识到了这是个严峻问题,压在窗台上的身体当即撑起来不少。
刚刚开口的那只虫又说:“我先把花瓶转去里面吧,待会再摆过来。”
于是,几支插着精美花束的长颈玻璃瓶又从窗台上被拿了起来,最靠近窗台的几虫将它们递给暂时看不见脸,仅能听见声音的那虫,让对方拿去里间摆好。
纵然那几支花瓶和花束仅是在二楼窗口一晃而过,齐羿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追着它们跑,他甚至没发现自己轻轻抽了口气,看着二楼窗口的表情也变得古怪。
他辨认出那些是自己和哥哥亲手放到各个墓碑前的花束。
假如插在花瓶里的只有花朵,齐羿还可以用只是碰巧插了同品种花来安慰自己,可那些花束分明连外包装都一模一样,他还记得雌父特意告诉过自己,哪位长辈喜欢哪个颜色,他便按着雌父的话把扎着对应颜色丝带的花束摆在对方相片之下。
一旦意识到花束的问题,齐羿再认真去看二楼窗口那些成年雌虫的脸,他很快看出他们与那些嵌在墓碑上的相片十分相像。
“这个小家伙好像在一直……盯着我们看?”
“他刚刚好像也是想和我们说话。”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雄虫,这样小的幼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发小雄虫对于二楼窗口的关注显然也引起了成虫们的注意,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正思索起该派谁作为代表来和幼崽交流,就看见站在楼下的小虫崽又朝他们楼走了一步。
齐羿仰着脖子看向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叔叔”,他小小修改了一下自己原先想要问的问题。
“请问……你们认识言吗?”
二楼窗口蓦地一静,窗前所有虫均是一怔。
齐羿听见了一串短而急促的脚步声,挤满二楼窗口的几虫不约而同朝左右两侧让了让,他们空出一个可容一虫站立的空隙,齐羿看见一只和他的雌父很像的雌虫站到了窗后。
就像他家雌父所说的那样,脱离了面对镜头时的拘谨和紧绷,对方本虫比相片要好看。
第二百一十九章 番外二
“你认识我的孩子吗?”
在向二楼窗口的雌虫们发过问后,齐羿这会已经转移到了这个方才他只能站在楼下仰望的房间内。
房间面积不大,被收拾的干净整洁,能看出屋主应是自律又细心。
正在对齐羿说话的,就是刚刚最后出现在窗旁的那只雌虫,他让齐羿坐在屋内最好的一张小椅子上,自己则半蹲在小雄虫面前,神情充满希冀。
他话语里的“孩子”指的是谁,答案在齐羿心底已十分明晰。
齐羿默然点了点头。
由于刚刚接受的信息量过大,齐羿此时头脑还有些混乱,大脑不能帮他正确的控制语言中枢,以至于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而他虽然没有说话,仅是点了下脑袋,这个无声的回答也足以让前方雌虫眼睛一亮。
大概是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雄虫幼崽的缘故,尽管屋内的所有虫都对齐羿感到好奇,但他们谁也没有距离齐羿太近,就连正半蹲在齐羿前方的虫,也和他小心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完全蹲在他面前。
齐羿恍然间觉得自己是件珍贵又罕见的展品,他们十分稀罕看着他,又唯恐自身靠的再近一点就会“越界”。
不过,因为他刚刚那个点头的肯定回答,精神明显一振的雌虫已不自觉又朝他靠近了两步。
“你……”
雌虫起了个话头,又迟疑地顿住,他仿佛有着一肚子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问题,今天好不容易迎来了提问契机,可真正到了可以畅快发问的时候,因为堆积在心底的问题太多,他反而开始不知道该先提那一个,千言万语都堵在他的喉咙里,他竟是分不出轻重缓急。
“……你知道他最近过的好吗?”雌虫最终如是问着,他看着前方乖巧与他对视的小虫崽,声音既温柔又轻。
齐羿再次飞快点了点头,他这一次起码发出了声音:“他过的很好。”
这个答案让连同雌虫在内的几虫都放下心来,房间里响起了几道不甚明显的放松呼气声。
“幸好没事。”有虫低声道,“你们刚才的猜测简直吓死虫了。”
旁边立即有虫低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