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带着睡了半程的言回到家,见言在到家后仍是满脸困乏,便将顶着一脸倦容还想往厨房走的雌虫往主卧赶,让对方在晚餐前再小睡一会。言起初还有些迟疑,自觉今天已经享受过了齐斐的接送和驾驶服务,起码得亲自给雄虫烹饪一顿美味晚餐才算对得起这番好心。
“我们家的厨房还没开伙几回,不该就这么面临英年早逝的风险。”齐斐温和却不容置喙的将言朝主卧方向一推,“去睡吧。”
直至躺上主卧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虫长官才反应过来心上情虫方才是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调侃,他为自己不受信任的厨艺忧愁了片刻,慢慢蹭到齐斐睡的那半边铺面上,转而思考起自己今天莫名的困倦。
才刚想到自己今日似乎也没做什么额外工作,不该疲惫至此,去而复返的睡意就又席卷上来,言合上重若千金的眼皮,倒头睡了过去。
“或许只是前段时间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最近心神终于放松了些,身体就开始追讨之前过度损耗的债了。”
几天之后,面对着自家幼崽提出的疑问,奥齐如是回答。
言那一日的莫名困乏仅是个开始,在那天之后,他的嗜睡程度与睡眠深度均直线上升,这骤然增大的睡眠需求虽然没有对他日常工作造成多少影响,但它让过去不受虫长官重视的午睡和小憩都成为了每日例常,除此之外,它还有效限制了言的熬夜行为。言的身体仿佛是突然自行设定了一套新生物钟,每天到点即困,困时睡意疯长,根本无法抵挡。
齐斐最先注意到了言明显增加的睡眠时间,他与雄父聊起此事,认为奥齐的答案有一定道理,但他因担忧而拧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在对奥齐的话颔过首后仍然皱着。
“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奥齐问。
“嗯。”齐斐说,“存在您所说的那种可能,但我直觉它不是最正确的那个答案,言的嗜睡来的太突然,我还是不太放心。”
能理解自家崽的不放心,奥齐点点头,给出了一条中肯建议:“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是缺乏休息还是另有原因,专用检测仪一查就知道,医生的建议也比我们在这里胡乱瞎猜要靠谱,要是你们担心在这个节骨眼去医院会动静过大,和你的舅舅打声招呼,直接去鸣的实验室也行。”
齐斐谢过雄父的建议,当晚就将它传达给了言。
然而虫长官响应速度迟缓,摆明了是不太乐意。
在公休假早已抵扣完毕的情形下,想要在白天调出时间去做检查,就只有动用齐斐早就分配好了的剩余福利假,言抱着那张全宇宙仅此唯一的时间规划表看了又看,觉得哪一天的“运动”他都舍不得放弃。
齐斐弄明白了雌虫的迟疑原因,他看着一脸诚恳且理直气壮叙述理由的对方无言半晌:“……是身体重要,还是这种事情重要?”
虫长官觉得它们一样重要,但他从心上情虫的话音里听出了一点不太妙的味道,很明智的将实话吞了回去,只答:“身体重要。”
“那就跟我去检查。”
“……”
还是不能迅速响应齐斐的提议,言顶着雄虫的目光压力,又看了看那张悬浮在一旁的时间表,他瞅了眼这一月已所剩无几的日数,努力做了最后的挣扎:“还有八天就将进入新一月,部内每个月月初都有集体例检,例检耗时算在工作时长内,项目周全详尽,不会影响到假期。”
齐斐点出了言话语里的日数:“八天。”
“不过一周出头。”言飞快接话,他挥手撤销悬浮屏,起身转到坐在椅子上的齐斐身旁。
两虫原本都是坐着,平等交谈,言忽然站到了齐斐旁边,眼底还带有恳求之色,他和齐斐变成一站一坐,登时看起来像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正在被齐斐罚站。
齐斐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臂一捞一揽,言放松了身体顺应他牵引,被带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只是出于关心商量起体检事宜,结果商量着商量着就仿佛成了他在命令对方做某事,齐斐拥住驯服坐在腿上的雌虫,他拍拍对方后背,言小幅度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的挨他更紧了些。
过去的几日内,虫长官飞速增长的并不只是睡眠需求,他对于肢体接触的索求也每日递增,哪怕是在规划好了不进行不可描述运动的日子里,他仅是单纯的和齐斐身体靠在一起,似乎也能从中获得极大满足。
齐斐和言无声又对峙了一会,他最终在对方面前败下阵来,首先让步做了妥协:“这八天内要是情况出现进一步变化,没有稳定维持在现在这个状态,我们就第一时间去做检查。”
言下之意即是,若是这八天情况一致保持稳定无变化,就顺着言的想法,等月初做过例检后再看结果。
言好不容易在齐斐这里“取胜”一回,维护住了自己的不可描述时间,他仗着自己这会坐在齐斐腿上,比对方高出一截,先低头蹭了蹭齐斐的发顶,将那一头打理规整的黑发蹭成鸟巢,再从额头开始细碎亲吻,嘴唇一路下移,最后虔诚而小心的贴到了齐斐的唇上。
接下来的八天里,正好涵括了奥家举办宴会的那个休息日,这场宴会筹备已久,它原是奥家为了正式庆祝奥齐的回归而策划,谁料宴会的首批请柬还没发出去,奥齐就主动对外公开了他和齐斐的亲子关系,这一变故使得整个宴会策划不得不打回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