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计
牧谨之的姿势分毫未动,似乎笃定仇韶最终是会答应他的。
仇韶无声的笑了起来。
“如果,本尊说不呢?”
“那属下便等到尊主愿意的那一天。”
牧谨之如是说。
最后,仇韶还是回到了白教,当然,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牧谨之,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只是莫名闹腾不止的心,骤然停止了活动,觉得之前种种也不过如是。
待他独自由密道回到石洞中时,只觉恍如隔世,全身力气,似乎都被这半个月的流离失所颠沛流离所抽光了。
其实说句实话,仇韶对于几位长老,倒不是真心气恼。
那几位,总觉得他现在无父无母,是需要长辈呵护照料的,而跟长辈的置气不过算是江上涟漪,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有些气,就郁结成一块石头,压在心头,怎么也搬动不了。
五日后,就到了他出关的日子。
这回洞前意外的隆重起来,崖上黑压压的跪了上百个教徒,他刚一踏出石门外,这帮教徒便配合极好的齐声高喊道:恭迎教主出关。
仇韶差点没被眼前这片金灿灿给刺伤眼。
正是需要这些人的时候,一个都瞧不到,这下子他回来了,倒是涌着来拍马屁了。
他见左右两位护法各立在两旁,两位都是身着教袍,看样子也是候了一些时候了。
吴凌见仇韶终于出来,一向不拘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少见的微笑,脚不自觉踏前数步:“尊主……”
仇韶心里一堵,觉得心头那块石头又隐隐变大不少,压得他喘气都不顺。
他只当没瞧见吴凌,面无表情的哼了声,便昂头傲气的与青年侧身而过,没有留下半个字。
百名教徒自然是跟着教主的步伐走,一群人呼啦啦的就小跑走了,刚刚还热闹着的地方一下子便门可罗雀了,偌大的崖上就只剩下吴凌与牧谨之二人。
教中的人都知道,左右护法虽然面上处得还行,处的很风平浪静,但传言其实两人的关系很不怎么样。
这两人都是白教的二把手,位高权重,互相看不顺眼,也是有情可原的。
一山容不得二虎,自古常理也。
“依我看,吴护法也不必介怀。”这声音是牧谨之的,一贯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声音,语气似是在宽慰。
吴凌冷冷回道:“我与尊主的事,就不劳牧护法费心了。”
悬崖上的风吹得牧谨之的袖袍呼呼作响,他满不在乎的点点头,话中也很难听得出究竟是不是玩笑:“吴护法能这样想,那当然最好。”
吴凌的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肃立如常:“牧谨之。”
此时日光渐猛,牧谨之平日着衣就随便,今日特意换上全套教袍,早就忍耐不住的扯松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脖颈,他扬眉看向吴凌:“嗯?”
“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但希望你记住。”吴凌的视线落在了悬崖下那片郁郁葱葱的绿林上。
“这里,不是你可以任意而为的地方。”
牧谨之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肺腑之笑:“好,好,那我先多谢吴护法提点。”
牧谨之拱手道谢后,跃身飞下悬崖,踏风而去,声如清云朗月:“至于牧某企图如何,就请吴护法以后定要拭目以待了。”
青年独立崖边许久,可任凭烈风吹袭,也吹不散眼中一丝杀意。
第17章 第十七计
长老们所期望的比武大会终于如期举行了。
观武台是在一处最高的楼台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广场上各处兵马,台下旌旗飘扬,各路英雄美女齐聚一处,你寒暄我奉承,笑语嬉戏,总之是热闹至极。
仇韶开始被秦长老拉到台边露脸发言,晨风扑面,台下众人的嘴脸让他倒足了胃口,这些人千里迢迢过来,不过就是求名求色,求财求利而已,为了这些可笑的理由,还要浪费时间过来应付。
“好了好了,尊主去那边阴凉的地方休息会,接下来的事老朽会处理好的了。”
“你快快把这些人赶走,乌烟瘴气本座很不喜。”
原本晨间的阳光柔软舒缓,最适宜静思,被一群不知哪儿来的乌合之众一搅合,让整个白教都热沸起来了,喧闹的夸张,浮躁,廉价。
他讨厌这种让人心生不安的热闹。
秦长老知道仇韶心里不悦,好好地哄道:“那是当然的了,教主只管去休息好了,等会先淘汰一批人,人那么多,总要费些时间选淘选淘的。”
选淘的任务十分艰巨,因为前来白教的武林人数众多,要先按照抽签来确定对手,再一层一层的晋级,秦长老自诩拥有火眼金星,绝对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故有绝对的话语权,其他人只能给建议,拿主意的还是要辣劲够足的老姜才行。
而不巧牧谨之也在那些给建议的之列。
仇韶躺在准备好的榻上,榻上铺得松软舒适,他此刻无所事事,也只好窝了进去,两旁是给他扇风的教徒,习习凉风吹不散心头那股灼热感,那边似乎是已经开始比武了,有掌声也有喝叱声,到了某些时候,还有庸俗的叫好声,堂堂白教,倒成了街面上卖艺的摊贩似的。
仇韶烦不胜烦,耳力好也变成了致命的错误,他侧躺在榻上,自己捂住了耳朵。
秦长老抚起了胡须,老眼微眯起,台下正酣战着的两位,红衣女子手持金蛇鞭,白衣女则为长剑,一红一白身影飞动,两女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