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隐忍着没有爆发,迟骋对他的温柔就是最大的惩罚,他别扭的撇开脸,满心的羞愧。
迟骋那只拿着毛巾的手一僵,金丝镜片下的眼神折射着散在客厅内的光带色蕴,迟骋几不可闻的轻叹出来,随后重新拿着毛巾擦上廖响云的面颊。
先是左面,后是右面,然后是颈项,最后是左手与右手心,一切都整理利索之后,迟骋这才替廖响云擦干了双脚起身去倒洗脚水。
将客厅与卫生间收拾干净,迟骋拿着梳子给廖响云理了理卷发,刚欲动手脱掉廖响云上衣的时候,廖响云突然把脸扭过来,一眨不眨的瞧着他的眼睛,像似下了某种决心一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落进迟骋的耳中。
“迟骋,要是小妄想找不回来,咱俩……就散了吧……”说完他又把脸撇开,快速逃避着迟骋看着他的那两道眸光。
脸被两只大手捧住,迟骋并不温柔的将廖响云的脸扳了过来,眼瞳竖起,没有了丝丝的柔情,他戴上冷厉的面具在斥责廖响云:“小云,你记着你欠二弟一巴掌,因为你弄丢了人家的孩子,所以——你想就这样逃之夭夭吗?不行!没人给你这样的权利,听懂了吗!”
迟骋收起温柔,特冷情的逼迫着脆弱不堪的廖响云来面对他,不许他低头、扭头,只准廖响云睁大眼睛与他对视。
“你、”廖响云受不住目光如炬的迟骋,下意识的总想把脸扭开,却又动弹不得,“你干脆打我一顿好了迟骋,这样我才能好过一些,我真是罪该万死,我哪还有什么脸待在你身边!”
“行了,收起你的脆弱和哀伤,这事儿就是你错了,乖乖的把手臂抬起来,你狼狈死了小云。”
“你干嘛!”到底还是爆发了,廖响云没头没脑的吼起来,他激进的甩开迟骋摸上他领口的手臂,有些无理取闹,“你想怎样?我知道你们都恨透我了,弄丢了你们家的太子爷,何必这么虚伪呢迟骋,想打想骂尽管来好了,是我做的,是我干的,孩子就是我给骂跑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家,我廖响云绝无怨言!”
“我不跟你一样小云!”迟骋按捺着自己的脾气,“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惶恐,听着,没人责怪你,你有自爱自怜的功夫,不如振作起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你来照顾呢。”
“你别这样!”这一声震天吼,愣是把躲在屋里的水草和任真吓的一哆嗦,同样也要他面前的迟骋始料未及,“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疼,怎么不是我的错,怎么没有人责怪我,难道妄想没有走丢吗?那你告诉我,现在孩子不见了,要谁来负这个责任,啊?你说啊迟骋,你负得起吗?”
啪!迟骋直接抬手甩了廖响云一个耳光,他与廖响云相爱七年,每一年廖响云都能干出上房揭瓦的奇葩事情来,他包容、他迁就,从未动他一根手指。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包容他。
“你可以胡闹,但给我适可而止廖响云,你是个爷们、是我迟骋的爱人就给我坚强点,别在这耍老婆疯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进屋去,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妄想的事情我去办,听我的,别给我找事。”
这一次廖响云倒是听话,不等迟骋说完就转身进了屋,迟骋心疼他,拎着药箱快步跟进去。
前者不听话,迟骋强迫着把他按在床沿,这才腾出空来给他起了血泡的脚底板上药包扎。
这回廖响云倒是老实,许是被迟骋刚刚那一下子给抽蔫吧了,男人怎么摆楞他怎么是,丝毫不反抗。迟骋抽了他一耳光,他心里好受多了。
“你这怎么弄的?”迟骋扒下了廖响云的衣服,夹过茶缸盖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脊背上显得特突兀,红红的一片,腰杆那儿还有几道不规则的红檩子。
“没什么,”廖响云想息事宁人,想了想特意又解释一句,“我自己刮的。”
迟骋那是张了一双“火眼金睛”,他不想伤了廖响云的自尊,给他面子没有拆穿他,但心里头已经有了数,区区派出所的基层小警员欺负人敢欺负他的人头上,这事儿不能完。
公了无非给他定个滥用职权罪,但迟骋觉着那样太仁慈,所以他决定这事儿的“私了”。
他要这么做,算是赶在风口浪尖上作案,现在领导班子换了届,国内开始一批一批的打黑反腐,这会儿轮到了他们省,裕华市作为省会城市自是首当其冲。
国土资源局一把手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这人下马了,直接影响到他们标地、圈地皮,集团房地产开发这块又得从上到下撸个遍。
姚青,想在“白货”线上分杯羹,这厮野心有,口味重,而且心黑手黑,与他做生意风险又大了不少。
前些日子江小鱼给他捎口信,姚青那厮想在他自己的地盘建仓,然后自己做厂出货,迟骋当时笑的很宽容,心里直接给姚青画了叉。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有些内忧外患,一边儿要平衡着各方势力,一面还要防备着公安部与国际刑警丢下来的卧底。
就在昨天,brain(布莱恩)在弄堂里亲自处理掉国际刑警派来的警察卧底,据说那家伙已经在brain那里藏匿了整整六年,所以才惹得那位太子爷如此兴师动众,亲自出手将他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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