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搬起来了?
工头一时瞠目结舌,直到姜赦撑得表情有些扭曲,他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么拼?
“好……你可以先放下了。”
姜赦握着拳,双臂生理性地哆嗦,“我还有一个朋友。”
工头为难了,“不行,像你这么大的,只能收一个。”
姜赦沉默片刻,点点头。
之后又寻问了一些事情,姜赦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虽然只有一个人,找到了也总比没找到来得好。
他不觉得失落,心中充满了希望,事情并没有那么完美,一切却也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回去对林枷说的时候,却又忽略了中间的这些事情,只是告诉林枷,他找到工作的同时也顺便去给林枷找了一份,一切都是和谐美满。
这话半真半假,偏偏他说得一脸正直,目光坦然无比,林枷听了也觉得十分高兴,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真假,只觉得以后的生活终于有了着落。
晚上的时候姜赦的双臂仍然生理性地发着抖,他庆幸自己掩饰得很好,林枷没有发现,睡前回想起林枷白天佝偻的身姿,便忍不住问一句:“你晚上睡不好?”
林枷一愣,立即笑了起来,“很好啊,昨晚还梦见你把我刚搬回来的金山银山给当肉啃了。”
姜赦一听纳闷了,“我不是饭桶。”
林枷给他拉好帘子,一边笑眯眯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晚安。”
姜赦从帘子里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晚安。”
窗外无月。
待屋里鼾声渐起,林枷便悄然起来收拾东西。
这也许是一个谎言之夜。
☆、009
天亮之后,姜赦带着林枷去了一趟城郊的工地,工头打量了林枷一番点点头,算是将人留下了。他们这的工作就是给人搬砖,计件的方式,谁搬得多谁的工资就高。
林枷来得晚,别人已经开始工作,工头和他签完合同也让他赶紧开工,在这期间姜赦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坐在旁边矮桌上双腿叉开,双手撑着腿中间的桌面,低着头一脸好奇地瞅着他们。林枷一转头就看到他这副模样,日光斜照,少年的面容上镀着一层薄薄的光,在对上林枷的目光之后,少年唇角一勾,轻轻说了句:“加油。”
若说之前林枷还有一些面对陌生的不安,可就在这一瞬,林枷忽然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工头已经离开,林枷走到姜赦面前,仰头望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表达些什么,最终只是□□地唤了他一声。
“阿赦。”
姜赦从桌子上跳下来揽过林枷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那,我先走了。”
林枷点点头,手指却不自觉地勾着姜赦的衣摆。
“你找到了哪里的工作?如果,我结束得早的话,我去找你。”
“这个……”姜赦挠了挠脸,视线移开,“你是不可能会比我早的。”
林枷注视着他的眼,直觉有哪里不对劲,然而他还来不及多想,那边工头便叫他过去了,无法,只好忍着满腹疑问,站在门口看着姜赦的背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
工地里大多都是健壮结实的成年男人,见了林枷又看看姜赦离开的方向,不由觉得奇怪,“你们兄弟俩才多大?这么早就自己出来讨生活了?”
林枷背后扛着篓子,里头都是大块大块的砖头,压得他汗水都出来了。闻言,他看向问话的男人,这人身材结实,五官端正,就是脸上长了许多的痣,男人之间交流迅速,不一会儿就混熟了,林枷性格温和却并不内向,说话又让人听着舒服,很快就和这里的人融成了一块,自然也知道这人在这里被人称之为老痣哥。
他不好将自己和姜赦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只好故作无奈地叹口气说:“家里穷,也没有人,念不起书,只能这样子了。”
在场的大多都是穷人,听了这话也觉得感同身受,老痣哥更是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们这样的能糊口饭吃就不错了,先攒些钱攒个几年,以后的事总会有转机,在这,你有什么事情不懂的尽情可以问我们。不过你那兄弟可真够意思呀,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他。”
一说到姜赦,林枷的动作便下意识地停顿下来,表情也真诚了许多。
“阿赦一直很好,你们不知道,他以前……”开了个话头便忍不住越说越多,就连寒风也觉得暖和了起来,老痣哥看着林枷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停停停,你们这兄弟感情也太好了吧,怪不得他肯把这工作让给你。”
林枷说得正起兴,脸上还露着笑容,忽然整个人一僵。
“工作?让给我?”
“什么?你不知道?”老痣哥一脸诧异,“那小哥可真是厉害了,工头估计是故意刁难他,让他把有他半人高的沙袋扛起来,说是这样才让他来这工作,我们都以为他做不到,谁知道他真做到了,看他那条哆嗦的瘦胳膊,瞧着就可怜。偏偏工头不许你们两个人一起,非要他二选一,最后他把你推荐了过来。不是吧,你这什么表情,你真不知道啊?”
背上的石砖刹那间如同千斤重,林枷呼吸一窒,心脏一跳一跳,越来越快,最后重重地沉了下来,如同巨石投入湖泊,泛起千层浪。他知道这份工作是姜赦为他找的,却不知道其中原来还发生了更多的事情。老痣哥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没事吧?”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