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车上后,王笙把袋子照旧扔到后座上,施乐平这时对他说:“我考虑了一下,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来接我,会不会不太好?”
王笙心内一动,他试探性地问道:“哪里不好?”
“一会儿我要回酒店,就让你跑这一趟,挺不值的。”他说道。
“我觉得挺好,谁叫你不肯住在我给你的房子里,那就只好这么办了。”
“那今天就去你家睡吧,反正我们也很久没睡在一张床上了。”
话音刚落,王笙的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个滑,车子差点在平地上来了个飘移,吓得施乐平赶紧抓住了绑在胸前的安全带。
稳定了车辆后,王笙不确定地问他:“你刚说什么?”
“睡你家啊。”施乐平面不改色地说。
“我家只有一张床!”他差点在车上叫出来。
“睡沙发也可以。”
“别别别——”王笙忙叫道:“之前给你住空房子,不乐意,一定要住酒店,现在又说要跟我睡,你到底在想什么?”
施乐平笑了,他说:“我就是想逗逗你,酒店我住惯了,让我突然住你的房子,我还睡不着呢。”
原来是逗他玩的。
施乐平看了一下手表,他喃喃地说道:“快一点了,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王笙将车驶上高架路段,“没有,有的话就不会来找你了。”
“也是。这一个月来你那些小情人怎么一个影子都没有?”他笑着问他,语气诙谐,像是故意作出开心的样子。
“给她们放假了呗,谁叫我有更重要的贵宾呢。”
“她们还不恨死我?”
“别提我们她们了,不爱听,我哪有那么多小情人!”王笙有些不高兴了。
施乐平说:“还不是你整天在朋友圈里发照片,看起来天天开着海天盛筵,我能不这么以为吗?”
“那些都是朋友,随便玩玩的。”他狡辩道。
施乐平无言地看着他正视着前方的侧脸,不知为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王笙也沉默了,他了解这叹息背后的意思,是在为他感到惋惜,或是为他们两个感到无言的悲哀。
本不该这样的,你说对吗?
但命运的残酷落到了你我的头上,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它呢。
王笙还想问他今天潇潇的事情呢,但看施乐平一脸强打精神的表情,他问不出口。即便是问了,也会被他随便转移一个话题糊弄过去的。有可能还会把他“小情人”的故事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那就太可怕了。
当车从高架桥上下来,驶入平常的路段,周围是缀满明光的大厦,施乐平拉下了车窗,把手伸了出去,感受风从指缝间流逝,像时间、像流水。他说:“今天早上在录音室里见到潇潇,她剪短了头发,像换了个人一般。女孩子失恋后一定要把头发剪短吗?这是什么仪式?还是说表明了某种决心?你遇到过失恋了会剪头发的女孩子吗?”施乐平转过来问他道。
来了!
果然还是放不下潇潇的话题。王笙从上车起就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施乐平什么时候才会提到潇潇,恐怕这一整天里他也憋得很久了,就等着他来听他说这些话。
“失恋剪头发,那么纯情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被我遇上。”他有强烈想抽根烟的yù_wàng,但施乐平在这里,封闭的空间里吸二手烟对他不好,于是王笙也只是想想。
“你说得对,潇潇没谈过恋爱,她太单纯了。”
每次施乐平一提到潇潇的话题就会令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烦躁,恨不得用什么东西堵上自己的耳朵。原本他和潇潇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师出同门,但中间有了个施乐平,他对这个同门的感情就复杂了。很多时候他尽量不让自己去嫉妒潇潇,但有些感情是无法自控的,就像爱。
“都叫你忘了她,怎么还在想呢。”王笙无奈地说道。
“昨天才被拒绝,怎么可能伤好得那么快?即便我是个铁人,心脏也是肉做的,有感情,会痛的。”
“那今天再醉一遍?反正你失恋我奉陪,你觉得怎样?”他笑着提议。
施乐平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工作也快做完了,与王笙相处的时间已经在倒计时,还是答应了。
“那就去我的酒店喝吧,明天的工作从中午开始也不迟,今晚就不醉不归。”
“你还想跟我不醉不归?”王笙嘲讽地笑道:“哪一次不是我替你这个死醉鬼收拾?”
“别提了别提了,”施乐平双手合十告饶道:“今天我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坐在床上喝,这回肯定劳烦不到你!”
“那你要说到做到啊!”王笙说着,开心地把车开往了施乐平现在所住的酒店。
坐电梯的时候,施乐平忍不住问他:“你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
王笙一愣,说道:“什么意思?”
施乐平揶揄他道:“刚刚在门口,我听到停车的小弟叫了你一声‘王哥’,你来过很多遍了吧。”
王笙难得地脸上一红,被他这么一说,自辩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是来过很多遍,甚至有这家酒店的顶级贵宾卡,别说是泊车小弟,就连前台小姐、大堂经理、酒店的清洁大妈对他也是熟悉得很。这一个月来,他尽量避免和施乐平一同出入酒店,就是怕如今这种状况发生,被施乐平知道了百口莫辩。王笙即便被一行十几个大汉闯进房间抓奸在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