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已经湿透,漆黑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少年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少年修长而肌肉匀称的身段。
他抱着那个紧紧地抓着他的小孩,向湖边走来,从水中走来。
不断有透明的水珠从他的发梢、下巴、身上滴落下来,映着阳光,像是簌簌掉落在湖水中的珍珠一般。
塔纱跪在湖边呆呆地看着,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脑子一片空白。
她只能跪在地上,像是傻了一样看着眼前那对她来说美得让她脑子停摆的一幕。
她想她大概是看到了只在传说中存在的梦幻般的湖中精灵。
她看着那个说不清到底是精灵还是人类的少年抱着她的弟弟,很快消失在树丛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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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一条林间小道蜿蜒到深处,一栋复古的类似于中世纪的建筑挺立在拱桥流水边。小道很幽静,几乎没有人,这个高级会所的成员本来就不算多,一天最多只是接待数人而已。
此刻,有人从大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美少年,漆黑的发湿漉漉地贴在雪白的颊边,浑身滴着水就这样走了进来。他的靴子也是湿透的,走一步就在那昂贵的雪白地毯上留下一个脚印。他怀中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孩,也是一身湿透了,小胳膊紧紧地搂着少年,时不时地抽一抽微微发红的小鼻子,缩着小身子偎依在少年胸口,看起来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立刻迎了上去,像是根本没看到那雪白地毯上的脚印,对着那少年露出完美无缺的笑容。
少年说了几句话,迎上去的侍者点了点头,对后面的人吩咐了几句,后面的人立刻离去,然后侍者微笑着将少年带到了后面一间带着小庭院的别墅里。紧接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性服务人员走了过来,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怀中的孩子放了下来,让那女子带着孩子到隔壁的房间去洗澡了。
他自己一转身钻进了浴室中,按了一个按钮,墙壁上一个瓷门打开了,一个白瓷的喷头从里面缓缓地伸了出来,带着一丝清甜香气的温水从里面喷了下来,落在少年赤裸的身体上。柔和的光下,他仰着头,颈部形成一条优美的线条,水珠就这样顺着那优美的线条滚落了下来。
弥额尔闭着眼,任由那温热的水喷在自己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就连心跳的频率也比常日里快了一分。
一直以来,对于死亡,他没有任何感觉,而他亲手给予他人的死亡更是不少。
或许有一天,死亡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人总是要死的。
人会死很理所当然,就跟人要吃饭喝水一样,并无特殊。
他一直都是如此认为。
直到刚才……
刚才,当那个被他从水里捞起来的冰凉的小身体蜷缩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前所未有的快,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胸口深处那个器官疯狂跳动的声音。
温热的水喷到他的身体上,可是弥额尔感到自己的指尖还是冰凉的。
他抬起手,按在胸口偏左的地方。
心疼。
这个词语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一种字面上过度夸张的形容词,他一直都觉得,只有受到外伤的身体才会有疼痛的感觉,心脏疼痛的感觉,恐怕要把心脏挖出来才感觉得到,所以一个正常的活人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心脏的疼痛。
但是他现在似乎懂得了这个词的意思。
不说将那个孩子从水中抱起来的一瞬间,哪怕是现在,他现在按着胸口的时候,他仿佛都能感觉到身体深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攥紧到他的心脏在隐隐作痛的地步。
差一点……
弥额尔想。
如果不是他早来一步……
如果他再迟上那么几秒……
那么被他从水中抱起来的恐怕就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弥额尔就觉得心脏深处又一次刺痛了一下。
他没来由的有些慌。
因为这是一种陌生到了极点的感觉,而这种前所未有而又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让他一时间觉得有些混乱。
……那孩子对他的影响似乎逐渐超出了控制,他是不是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蓦然那张湿漉漉的苍白的小脸跳入脑海中,弥额尔胸口一紧,刚刚冒出一点危机感被他甩在了脑后,他匆匆擦了擦身体,甚至来不及穿衣服,随意在下身围了一条围巾就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浴室的时候,那个带着缪特去洗澡的女性服务人员也已经带着缪特出来了,她本是笑盈盈地哄着精神不振的孩子,一抬头看见走出来的弥额尔,见他只是围着一条围巾,受过严格训练的她也没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只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弥额尔的腹部的时候,才泄露出一点惊异之色。
刚才穿着衣服没看出来。
这位女性服务人员在心里忍不住这么嘟哝着。
这个少年穿衣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脸又比女人还漂亮,没想到身体居然这么有料……八块腹肌耶,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那少年的身体,肤色雪白,骨骼匀称,线条分明,宽肩蜂腰,修长的大腿上肌肉紧致分明,让她看得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她还在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