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的理论,这是上天给她们的独处的时间,在一起那么久了,还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不用管其他的事,安安心心地住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

薛瑶的作用除了照顾这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显著的功能,就是给夏以桐打掩护。平均半个月一次“通告”,还都是本市的,当天就能来回。

而随着黄昏的到来,她整个人的情绪就会不可控制地下沉,白天的不说话和晚上的不说话不同,晚上透着一股死气,她晚饭吃得越来越少,后来干脆绝粒,无论夏以桐怎么哄都不肯吃,也不发脾气,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夏以桐也是日复一日下来,忍不住说了句重话,陆饮冰崩溃大哭,夏以桐也跟着哭。

哭了不到三秒,自己捂住了嘴,走到了一边去洗脸,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回来,陆饮冰还在哭,眼泪流了满脸,也不拿纸巾擦。

夏以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跟她说话,用尽浑身解数想让她开心起来。

晚饭便没吃,后来的几天晚上也没吃。夏以桐学乖了,在下午尤其是有太阳的下午她情绪好一点的时候哄她多吃点东西,那么晚上就算是不吃也没关系了。

陆饮冰晚上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用手捂耳朵,好像那样就能把在她耳朵旁边说话的人给赶走,严重的时候会用头撞墙,夏以桐只能拦下她后一个动作,却没办法帮她阻止耳朵里的声音。她以前也听到过,现在也偶尔会有,只能凭借着意志力自己熬过去。

夏以桐在医生那里听来一个方法,抑郁症最大的问题是思维得不到休息,每时每刻大脑都保持在高压状态下,想一些有的没的自我否定的事情,如果能够专注于一件事,比如吃饭的时候就专心吃饭,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饭上,让大脑得到放松会好很多。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思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任意驰骋,不是你说去哪儿它就去哪儿,不是你让它停下,它就会停下。夏以桐充当了监督陆饮冰的角色,一旦看到她的目光开始放空,就敲筷子。

陆饮冰每天被迫得到了短暂的思维休息,就那么一点休息时间,带来的效果是显著的。

来影是在三月底回到京城的,回京第一件事跑了个通告,第二件事,到陆饮冰家里来蹭住,还没进门,听见一道晴天霹雳。

她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薛瑶趁机交了班回公司处理公务。来影来了,夏以桐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单口相声,和来影两个人一起逗陆饮冰开心,还有最愉悦身心的娱乐活动——斗地主。

即便陆饮冰牌出得乱七八糟,来影和夏以桐还是给她鼓鼓掌,三个人有赢有输,陆饮冰赢得多,输得少。有一回,陆饮冰几乎把把抓到二王,炸了个痛痛快快,来影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几次牌都是夏以桐洗的。事后去问,夏以桐说找个中高手专门研究了一下洗牌技巧。

来影:“……”

看来以后等陆饮冰好了后再玩,不能再让夏以桐洗牌了。

赶上有一天晴空万里无云,三个人搬了小马扎去院子外面,后来马扎也不要了,干脆在坐在草坪上打起了牌。夏以桐眼疾手快地把牌捞到了手里,来影啧了一声,两眼望天。

第一次抓牌,陆饮冰就抓到了二王,开门红,抢地主一人赢两家。

陆饮冰这会儿没犯病,和常人没什么两样,笑盈盈道:“给钱。”

来影往她怀里一扑:“没钱,身倒有一副,献身要不啦?”

“造作。”陆饮冰嫌弃地推开她。

“以前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投怀送抱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你就说人家造作。”来影嘤嘤道。

陆饮冰手往前一撑,甩给她一套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

夏以桐动作娴熟地洗着牌,在旁边笑。

来影眼睛一转,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夏以桐,陆饮冰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影她都认识多少年了,这个眼神一看就是起了歪心思。她忙一把搂过来影的肩膀,打着哈哈把她勾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想说什么?”

来影道:“没想说什么啊。”说完还扭头朝夏以桐笑了一下,夏以桐回了她一个笑容。

陆饮冰:“我才不信,你最好别乱说话啊。”

来影:“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陆饮冰:“你是,你非常是。”

来影“哎”了一声,正中下怀,“你说我是,那我不是也得是了。”她扭过脸,对夏以桐道,“我有好多关于陆饮冰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陆饮冰想想她也没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如果是自己说过的小时候的黑历史,让夏以桐知道知道也没什么,谁还没个鸡飞狗跳的童年呢。

来影清清嗓子,伸出一只手掌,递到夏以桐面前,绷直,“来,你看着我的手。”

“嗯,看见了。”夏以桐说。

“它是什么样的?”

“啊?”

陆饮冰从她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但是一时记不起下文。

来影忍笑:“你仔细看看我的手,她现在的状态,它是什么样的?”

夏以桐盯了半晌,说:“是直的?”

来影:“这个问题我问过陆饮冰一次,你知道她说什么么?她说这是五根手指,谁特么不是五根手指,难道还是六根么,她跟我抬杠说有六根手指的人,比如说《六指琴魔》,还有断指轩辕。”

陆饮冰脸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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