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被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怔,视线往下望向夏以桐握住她手腕的手掌,愣愣道:“你的手……”

夏以桐以为自己弄疼了她,忙松开。

“……真好看。”陆饮冰喃喃补上。手背皮肤白得剔透,能看见里面的青色血管,纤弱又可爱,上午的天光洒下来,照耀得几近透明。嗯……很想摸一下。

夏以桐:“……”

不要对着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姬佬提手的话题啊!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心脏跳得非常快,夏以桐不露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同时将视线移往陆饮冰的手,陆饮冰的皮肤也白,但是不是那种会显得文弱或者晶莹剔透的惹人爱怜的白,而是带一点麦色光泽的白,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兼具力量与美感。

这一隅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两段不一样的心跳隔着一臂远的距离,怦然而动。

风吹起宫墙顶上一片碧叶,宁静如水的声音像是水滴,缓缓而温柔地渗进周围的世界,一湖平静的水面乍然生起波纹。

“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手?”

这话一出口,夏以桐差点被自己吓跪了,就差磕头澄清我刚才是一时头脑发昏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别听别听就当是王八念经。就这么僵了一秒钟,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张嘴,那刚才的话是谁说出来的?

她缓缓地转动眼珠,就这么望进了陆饮冰深邃的眼睛里,那里面闪动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好奇、迷茫……陆饮冰有一双美丽极了的眼睛,漆黑宁静,被她专注地望着,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幸福到……夏以桐把陆饮冰那句问话给忽略了。

一秒,两秒,三秒。

陆饮冰尴尬了。

谁跟你似的没事就盯着对方的手看,小黄片看多了吧你!把人给问愣了吧!你这哪里还是一个德艺双馨艺术家干得出来的事!无耻!下流!qín_shòu!

狠狠地在心里批评过自己,陆饮冰努力稳住德艺双馨艺术家人设不崩,主动收回视线,远远地望向红墙黄瓦的宫殿,大有要作诗一首的雅兴。

只有陆饮冰自己知道她现在满脑子不健康思想,快连“床前明月光”都不会背了。

仿佛有谁在她眉心一点,三分钟前的记忆灌注进来,夏以桐从陆饮冰的眼神中抽离出来,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好的机会。

陆饮冰要摸她手!摸她手!手!四舍五入就是那什么了,别说是手了,想摸哪都行啊!她现在脱衣服还来得及吗?

夏以桐想穿回三分钟之前打死那个自己。

两人各自后悔着被秦翰林领到一边说戏:“我个人觉得这场戏尺度还ok啦,但是饮冰以前是完全不拍床戏的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你们俩都是女人,饮冰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

放在两天前,陆饮冰还能特别淡定,拍就拍,不带怕的,现在她的嘴角则很明显地抽了抽。

……是她太天真了。

秦翰林眼底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没揭穿她们:“拍摄的时候我们会按照惯例清场,只留下我和摄影师几个人,不用担心。还有就是啊,饮冰这情况我也知道,特别直哈,没有攻过谁,有困难你就说,我和团队一定竭诚为你服务,力求拍出最唯美的一场床戏。”

特别直……陆饮冰扯了扯嘴角,笑容还没凝聚上就散掉了。

夏以桐严重怀疑秦翰林是故意的。

五分钟后,两人躺在了今天这场戏的地点——床上,秦翰林清过场,是没什么人了,但几台机器依旧如同一双双眼睛都聚精会神地盯在二人身上,避无可避。

身在圈内,每天都有无数摄像头对着她,她已经习惯了,但陆饮冰头一次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她和夏以桐即将拍摄的是一部和她昨晚上看的片子一样性质的片子。

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剔除出去,她是在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不是要和夏以桐滚床单,随着她这样的念头一动,“不是”那两个字在第二遍重复的时候便去掉了,变成了“要和夏以桐滚床单。”

陆饮冰:“……”

秦翰林:“……听明白了吗?”

夏以桐:“明白。”

陆饮冰:“……”

夏以桐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陆饮冰,手肘轻轻怼了她的胳膊一下:“陆老师?”

陆饮冰抬眼看向秦翰林:“你说什么?”

秦翰林为自己的戏深深地担忧起来,重复了一遍:“我说,前面的一大段戏先不拍,但是情绪要接上,你是悲伤、愤怒、爱恨交加,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小夏呢简单一点,就受着就行,要像水一样包容你。”秦翰林手臂柔柔地波动,作水袖状,给夏以桐讲,“水的感觉,你知道吗?就是特别温和,特别宽容,特别博爱,又特别伟大,不是叫你逆来顺受,上善若水嘛,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即是争,”秦翰林一拍手,“滚完这床单,荆秀就不忍心了。”

夏以桐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秦翰林转头又说:“饮冰,你就想象一下你浑身燥热,爱欲、恨欲将你的理智摧毁殆尽,急需她的骨血解渴。这时候你遇到了一股水流,她湿湿润润,脉脉地流遍你的全身。你柔软下来,筋肉舒展,手脚都浸在水里,温热的水包围着你的感觉。明白吗?”

“明白。”脑内电光火石已开过十几辆托马斯小火车的陆饮冰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那个,我先去喝口水。”

夏以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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