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虽然不似前朝那般礼教森严到女子让人看眼脚踝都会被当作yín_wádàng_fù给沉塘,但是贞洁仍是考量女子德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普通讲究点的人家,女子若是失贞也会遭人诟病,轻者送入庵堂,严重的也有逼着悬梁自尽的。
若是让人知道一国皇后居然落进水匪窝,还被水匪给祸害了,皇后只怕立时就要被生生逼死,而且京中伪帝和奸妃定然要借此发挥,彻底废后夺权了。
因此,无论于公于私,皇后的遭遇都不能让人知道。
寻了个隐蔽处,卫隐与影九议定待会儿的行程,几人便一路匆匆朝着水寨外奔去,就在他们快到水寨门口时,大仙眼尖突然在火光中瞄到一个瘦弱的身影。
“等等!”
“怎么了?”卫隐不解地停下。
“把那个女人和她孩子带出去吧,凭她一个人,恐怕很难通过那道水寨门。”大仙看着抱着孩子藏身在阴影里死命挣扎朝前走的女人,怜悯心终是让他对卫隐张了口。
卫隐看了看那个女人,“不是水匪的人?”
大仙摇头,“是跟皇后关在一起的,应该也是被水匪抓来的。”
卫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冲了过去,带上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显然是个既有眼色又有主意的,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就意识到卫隐是好心要救她出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恩公留下姓名,待日后小女子回到家中,一定涌泉相报。”
忙乱中那女子仍旧不忘礼数,就像之前在铁门打开时,也只有她对着大仙认真地表示了感谢。
卫隐当然不会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她,只是沉默地带着她离开了水寨。
“夫人要去哪里?”临到江边,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卫隐放下那女人和孩子,礼节性地问了一声。
“奴家本是带着孩子回柳州娘家探亲,却不料回程之中突遭横祸,奴家现在要回苍州夫家,无论如何,奴家都得先把孩子平安送回家去。”那女子眼中满是坚定,但是神色中难掩一抹黯然。
苍州?
卫隐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影九身上背着的皇后,他突然从那女子怀里抱过了孩子。
“你做什么?”那女子见卫隐突然把孩子从她怀里夺了过去,不禁有点惊慌。
“夫人不必惊慌,我看贵公子面色不好,像是生了疾病,我们的船就在不远处,船上有大夫,不过,你看我只带了这一艘小船,也坐不下咱们这许多人。我就先带这位小公子过去瞧瞧大夫,你就同我这位小兄弟一起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一会儿会派人过来接你们过去。”
“不用……”那女子惊慌地叫道,只是不等她扑上来抢夺孩子,卫隐已经飞身上了小船,然后单手持桨轻一推岸,那小船便如箭般离开了岸边。
“把孩子还给我!”那女子在岸边惊声尖叫。
影九却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你只需要乖乖听先生的话就好。”
那女子眼睛紧紧盯着小船消失的方向,身子瑟瑟发抖,孩子离手,她一直强撑的气力就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在了江边湿浊的泥地上。
影九看看她,又看看卫隐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去扶她,却被她打开了手。
“你抢人家孩子干什么?”大仙不满地瞪着卫隐。
“我怎么就抢人家孩子了,我是真的看这孩子病了,你看这脸色,腊黄腊黄的,瘦得皮包骨头,我是好心。”卫隐抱着那瘦骨嶙峋的孩子,一脸正气匪然。
“你的话能信,朕改行去当狗。”大仙极之鄙夷地站在卫隐肩头冷哼。
“陛下,你这话说得臣可真寒心。”卫隐捂着心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嘛?若是担心她把咱们的行踪泄漏出去就不要带着她,既然有心救她何必还要拿着人家孩子,让她不安心。”大仙不赞同卫隐的做法,觉得有点小人。
“臣确实是有心要送她一程,只是臣拿着她的孩子却不是担心她泄了咱们行踪,而是需要她帮忙照顾一下皇后。”
“皇后?”
“因为这次全是水上行程,考虑到带着女子多有不便,所以咱们身边这批暗卫里没有女卫。可是现在皇后这个样子,必须得有人贴身照顾,恰好这个女子又与咱们同路,与其在路上随便买个侍女,倒不如请她帮咱们照顾皇后一段日子。”
“只是皇后的行程需要另行安排,不能立刻与咱们同船,所以,我不得不扣下她的儿子让她不敢生出异心来。待到过几天我把皇后的行踪安排妥当,接了她上船,到时候她完全处在咱们监控之下,自然就会让他们母子团聚了。”
大仙拿爪子死死扣在卫隐肩头,心底再一次深深感受到尚昕这个师傅的“不拘小节”,这种拿人家孩子要胁别人听话的行径,估计别家皇子师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当然,有些别家皇子师喜欢干的那些龌龊事,他也是干不出来的。
回到船上天已经透亮。
尚昕急得已经要亲自下船去找人了,望眼欲穿地总算盼到了大仙和师傅回来,尚昕才终于感觉到紧张一夜之后的困乏。但是这点困意,紧接着就被皇后在水匪窝里被找到的消息冲击的一点都不剩了。
“皇后在水匪手里待过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是的,殿下,所以,为师没有让影九带皇后上船,咱们得给皇后妥善安排另一个被救的事实